柳泉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冬季的清晨,五六點鐘左右的天空,還是一片寂黑。
……完全睡不著啊……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七點鐘的時候,她就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她記得自己那天醒來的時候,床頭的鬨鐘正好指著七點。
她隻有總共72小時的時間停留在這裡……之後,魔法就會消失,她將永不再回到這裡,永不可能再見到和自己並肩經曆生死搏鬥,爆竊東京塔,在冰帝校園和跡部邸裡刷異世界來客的那個人了。
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湧到柳泉腦海裡。她從床上跳了起來,伸手抓過床頭椅背上隨意搭著的那件冰帝製服上衣。
……
跡部感到十分疲勞。
昨天被那個瘋女人用什麼神奇的魔法惡意折磨的身軀現在還在到處隱隱作痛,就好像是那次U-17集訓合宿的時候,他跟入江奏多打完那場馬拉鬆大戰之後渾身酸痛、每塊骨頭都叫囂著自己被使用過度不堪重負的感覺一樣。
可是過度疲勞了之後往往也睡不好覺,因為身體疼痛的原因導致睡眠質量變差,所以他一整晚都輾轉反側,做了一大堆互不連貫的亂七八糟的夢。
……而且,不可能睡得那麼香吧!因、因為,昨天可是有個女神(經病)衝他表白,還強吻(?)了他一下啊啊啊啊!!
糟糕,一想到這件事就完全睡不著了。還真是……會崩了他身為冰帝之王酷炫狂霸拽的人設啊?!
跡部微帶煩躁地一翻身坐了起來,隨手抓過一件黑色睡袍套在睡衣外麵,係上腰帶,從床上站起來。
……反正也總是睡不著,也許到陽台上去稍微呆一下,眺望一會兒日出前的天空,會感覺好一些……?
但是,當他拉開陽台的落地門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信雅?!”
他難得地結巴了一下。
因為此刻蹲在——不,斜靠在他房間外邊陽台的欄杆上,在東方的天空中初露的曙光裡,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的,正是那個瘋狂的家夥,柳泉信雅!
“你……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他一瞬間簡直氣急敗壞。
不但夜不歸家,而且還爬男人家的窗戶!他下意識探頭望了望自己房間的外牆——也並沒有看到水管之類有助於攀爬的東西;隻有一棵大樹,距離他的陽台足足有五六米遠,她也不可能是從那上麵縱躍過來的啊……
下一秒鐘他忽然又記起了她突然從自己麵前消失,回家去取錢和手機時所用的那個魔法。
那個魔咒……叫做“幻影移形”,是不是?
猜到了她是用魔咒跑到這裡來的,並不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危險舉動,他好像稍微放心了一點點,但隨即又惱火起來。
開、開什麼玩笑啊!他堂堂跡部大爺,被一個女人爬窗戶而不自知,而且再不自覺的話下一秒鐘說不定就要被逆襲了——他忽然想起立海大的那個死板到不得了的真田弦一郎的口頭禪“太鬆懈了!”。
“喂,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啊嗯?!”他拉下臉來,語氣也糟糕起來。
啊啊這個蛇精病到底想做什麼啊!就、就算今天是難得的聖誕節,她也不必一大早就空降在他房間外麵的陽台上吧!從煙囪裡下來的是聖誕老人,從陽台上下來的到底是什麼?!
她隻是盯著他微微笑著,好像很開心似的,卻並不回答他的話。
這種反應莫名地讓他有點心慌起來,氣衝衝一步跨上自己房間外麵那個大得不得了、可以在上麵擺上桌椅喝下午茶的陽台,徑直走到她麵前,口氣很衝。
“你這麼一大早就跑來這裡,難道是給本大爺來送聖誕禮物的?!”
她的笑容微微一滯,馬上就很順地接口:“那個昨晚就送了啊。在你大衣的口袋裡。”
跡部一愣,突然記起來她昨晚順手拿魔法把那個爆竊來的東京塔模型水晶球縮小了一點、然後放進他大衣口袋的動作,覺得頭頂都快要冒煙了。
“那、那就是你的禮物?!你、你還能不能更敷衍一點?”
她似乎早就料到他糟糕的心情似的,並不生氣,聞言隻是四下環視一下,然後從右邊衣袖裡熟門熟路地抽出魔杖,在陽台上擺著的那張小圓桌上輕輕敲了敲。
“那我就再送你一件彆的吧。”
她用魔杖指著小圓桌上擺著的一小盆裝飾用的盆栽,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那盆小小的盆栽一瞬間在他眼前化為了——昨夜他們看到的那座鑽石鑲嵌的東京塔模型!
跡部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看了看,又飛快地衝過去,仔細地盯著那座光芒閃閃的鑽石東京塔模型看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在晨光熹微中分辨出那上麵鑲嵌的鑽石原來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