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提到了令人尷尬的黑曆史,宗像禮司露出一個苦笑,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情。
“好吧。”他露出放棄一般的無奈神色,“隻此一次可以讓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倏然在半空中中斷了。
因為柳泉已經衝上前去,雙手一下拽住他的衣領往下拉,迫使他俯下身來;然後同時踮起腳尖,用一種生疏的初學者姿態——咚地一下先是撞上了他的鼻梁,不過在確定了位置之後就立即稍微調整了一下,雙手像是藤蔓一般迅速攀爬而上、飛快地抱緊他的脖子,繼而準確無誤地——咬上了他的嘴唇!而且,一用力就把他的嘴唇咬破了!
她感覺得到一開始他猝不及防,愕然地倒抽了一口氣;然而她才不會因此放過他。
她重重地咬著他的嘴唇,笨拙地去啃他的舌尖,簡直像是打算從他嘴裡撕咬下一塊肉來那麼凶暴瘋狂;鹹澀的淚水從她的眼中不要錢似的一直拚命地奔湧出來,沿著她的鼻翼流進他們相貼的雙唇間,讓她的舌尖也品嘗到了淚水的鹹味和鮮血的鐵鏽味。
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
她聽見他因為疼痛而下意識輕輕地抽息了一下,然後居然在她的唇齒之間輕聲嗬嗬地笑了起來。
下一秒鐘,他的雙手環繞過她的背脊,用力地緊緊擁抱著她,在她凶暴的攻擊下溫柔地說道:“假如要我這麼說無數次才可以的話,我也會說的——請和我交往吧,柳泉信雅。”
柳泉的身體為之一僵,對他所有的攻擊突然間全部停了下來。
而宗像禮司似乎很滿意於自己重新占據了上風。他的嘴唇貼著她的唇,輕聲發出了一連串的嗬嗬笑聲。
“不能立即說‘是’嗎?……難道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輕聲問道。
這種【重複著當年熟悉的台詞】的對白殺簡直一瞬間就清空了她的血槽。
她愣了一下,突然也彎起眉眼,微微笑了。
……其實,應該還是在愛情裡學習到了一些東西的,是吧,室長。
“是的。”她偏偏不順著他的劇本往下走。
“有一個……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的人啊。”
鬼畜室長一瞬間就驚訝似的挑起了眉,微微後傾離開了一點,注視著她的臉。
“哦~?!”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問道,“那個人……是誰呢,我可以知道嗎?”
柳泉在回答之前沉默了一霎,就好像正在思考要如何形容對方一樣。
最後,她說出來的話讓他一怔。
“是一個……答應過將來會買一個被爐放在我們的家裡的人啊。”
她的嗓音因為混合了回憶而變得細致溫柔起來。
“那個時候,我就想說——這樣的提議,讓我很心動哦?”
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怎麼辦——”他重新俯下身,嘴唇貼在她耳畔,帶著一絲笑意輕聲說道,“我現在住的公寓裡還沒有被爐呢。”
她的嗓音帶著一抹輕快的戲謔之意,“哦?是因為……宗像前輩還沒有找到能夠一起去買被爐的人嗎?多麼遺憾——”
他打斷了她的話。
“……所以我們等一下可以一起去買。”
他頓了頓。
“那樣的人,一直以來,都隻有你一個。”
她聞言,沉默了片刻。再開口的時候,仿佛帶著點奇怪的鼻音。
“好奇怪——”
她說。
“明明你剛剛死裡逃生,明明大家剛剛消滅了世界上最大的BOSS,明明這個世界還是一團糟、需要SCEPTER4忙碌的事情不能更多了……然而我們卻站在這一群你的手下以及被他們逮捕的暴徒中間,討論著等一下要到哪裡去買被爐的事情——”
她終於破涕為笑。眼淚仍然掛在眼角,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得像是此刻正午的陽光。
“聽上去真是不能更糟糕了……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這已經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了呢。”
他注視著她,也慢慢地微笑了起來。
“欸,是最好的時刻吧。”他說。
“那些裡的HAPPYENDING,一般說來不是都應該具備這樣的條件嗎,壞人得到懲治和逮捕,世界恢複了和平,好人平安無事——”
他的嗓音微微含著一絲極少出現的柔和情緒。
“……還有,男女主角最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