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像禮司詫異地微微挑起了眉。
“不要以為犧牲自己就是對一切最好的解決……活著才能更好地解決棘手的問題,把這個世界變成你認為好的樣子,因為這個世界沒有禮司君在就不行——”
宗像禮司似乎驚訝地從喉嚨裡不自覺地發出了“哈——?”的聲音。
然後,他那副吃驚的表情迅速溶解了,他的眉眼微微壓低了一些,露出柔和的神色。
“好了,彆哭了。”他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唇角露出一絲笑意。
“我了解了。”
柳泉愣愣地一摸自己的臉頰,卻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水跡,才發覺自己剛才真的是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她氣恨恨地重重吸了兩下鼻子,瞪著一臉笑意的宗像禮司。
“你都了解了什麼?”
宗像禮司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原來信雅君這麼在意我啊,真令人感動。”
柳泉:“……”
“而且從前我都沒有發現,信雅君的口才居然這麼好。”宗像禮司帶著一絲誇張的感歎口吻,摸了摸下巴,說道。
她粗魯地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臉上吼出來的眼淚,咬牙切齒地說道:“……彆打岔!”
宗像禮司似乎顯得很為難似的,眨了眨眼睛,問道:“可是……信雅君要我說什麼呢?”
柳泉一窒,覺得自己原本已經滿到快要爆炸的怒氣槽這下真的爆炸了。
“說你懂了!說你會改!說你保證不會再那麼一意孤行!說你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像個孤膽英雄似的那麼急急忙忙地跑去送死!!……”她吼得臉色都漲紅了。
啊,如果目光裡的怒焰可以燒死人的話,青之王恐怕早就被她烤熟了。
“……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讓人放心!你那顆聰敏的頭腦就不能稍微替自己想一想嗎!有沒有想過自己死了會讓彆人怎麼樣——”
頂著她頭頂幾乎快要具象化的、熊熊燃燒的怒火,宗像禮司突然輕聲哼笑了出來。
柳泉:!!!
宗像禮司:“嗬嗬嗬……終於說出來了嗎,信雅君這樣的台詞。”
柳泉:“……什麼?!”
宗像禮司微微壓下眉眼,安撫似的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就這麼保持著和她並肩站立的姿態,向下眺望著整座超葦中學園。
“我以前就設想過,假如有一天被你發現了自己即將掉劍的事實之後,你會說怎樣的話。”
他說,語氣裡居然帶著一絲因為自己料事如神而微微感到得意的、鬼畜似的笑意。
“……結果,我猜中了啊。”他歎息似的說道。
柳泉:“……彆轉移話題!”
……奇怪,總覺得雖然氣勢洶洶的是自己,然而在氣場上微妙地占據上風的,還是英明神武的室長大人啊?
這麼一想就更加覺得不爽了呢。
柳泉還沒繼續說教,就聽到自己身旁的室長大人仿佛顯得很詫異似的說了一句:“哦呀?竟然是他們嗎?”
柳泉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所以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聲音陡然梗在半空,因為宗像禮司已經伸出左手,好心地替她指了指操場上的某個定點。
柳泉簡直快要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