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來的時候,柳泉覺得一陣骨頭酸痛。
啊……感覺好像被反複碾壓了一千遍,今天真想懶洋洋地宅在家裡哪兒都不去啊……
然而室長大人的終端一大清早就在嗡嗡響著提示各種來電各種mail的湧入。
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已經不是國家公務員、也尚未正式恢複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室長的職務,但在大量湧來的公務麵前,室長大人還是顯示出了十足的責任感。
在他半欠身探手到床頭櫃上去撈嗡嗡響著的終端時,柳泉則皺著眉頭,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在室長大人通話的時候在他身後喊個飛來咒的咒語好給自己拿衣服——因為自己的衣服昨晚好像又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最後她覺得不管來電人是誰,在室長大人嚴肅地談及國家大事的時候在他身後以年輕女性的聲線喊一句“衣服飛來!”這也太破廉恥了,即使室長大人不太介意,她自己也要多少挽回一點身為女性的矜持——所以她隻好靜了音,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自己不走光的姿態慢慢朝著床邊挪動——順便趁著室長大人不注意的時候,想把他們兩人身上蓋的被子自私地一道卷走,好給自己目下這種不可說的狀況打個馬賽克。
然而室長大人何等英明神武,他雖然在打電話,但隨時都會保持眼看六路耳聽八方的狀態,當然也不會忽略這個房間裡發生的其它事情,並且反應速度絕對不慢。
他右手仍然拿著終端、口中甚至還在回答對方的問題,然而他的左手閃電般伸了過去,及時在被子被卷走的一瞬間飛快地抓住被子的一角。然後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柳泉,眼裡似乎浮起一絲笑意,仿佛明白了一些什麼,信手把終端暫時丟到一旁——也不管終端裡麵的人還在說些什麼——騰出右手來從自己那一側拿了一件衣服,朝著正執著地打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狀再下床的柳泉的方向當頭一拋。
柳泉嚇了一跳,下意識就鬆開了抓著被子的手。下一刻,一樣不規則形狀的白布狀物體就從天而降,正好唰地一聲——蓋在她的臉上。
看見她這副並沒能及時接住投擲物的笨拙樣子,室長大人微微一笑,又拿起被他丟下的終端,一本正經地和對方談起話來——並且聲音沉穩嚴肅、態度冷靜可靠,聽上去就像是已經切換到了衣冠齊整、扣子扣到最上麵一個,端端正正地坐在辦公室裡處理公務時的工作模式。
但是,即使彆人有著再狂野的腦洞,也絕對不可能想像得到他現在全身上下居然隻有一條薄被的一角危險地蓋在腰間、堪堪把最哈子卡西的巴比倫塔蓋住!
他半靠在床頭,頭發睡得有點淩亂,漫不經心地回答著電話裡對方的言談;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隙縫調皮地鑽進屋內,投在他裸.露出來的白皙光滑、肌理分明的身體上,看上去幾乎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光。這讓他整個人忽而顯出了某種曖昧微妙的誘惑感,透出一股好像快要被弄壞了一般的危險而色氣的意味。
柳泉把那樣半遮住她臉的東西一把拽下來,結果下一秒鐘她的視線失去了遮蔽,直接看到了這一幕,感覺自己整個人又快要燒開了。
……一大早就這麼火力全開真的好嗎!她隻是個魚唇的凡人啊脆弱的小心臟可經不起威力如此巨大的暴擊啊!!
柳泉氣急敗壞地撇開臉,無意識地捏緊了手裡的那樣東西,好像這樣就能夠讓她的羞窘值下降一些似的。結果這一捏之下她幾乎馬上就意識到室長大人剛剛到底是把什麼要命的東西給丟了過來,整個人立刻砰的一聲爆炸了。
……室長大人拋給她的是一件他自己的白襯衫!他果然沒忘記那個【女朋友隻穿著一件襯衫在家裡閒逛】的三流愛情梗!!
柳泉:“……”
她拎著那件白襯衫的衣領位置,好像很稀奇似的舉到自己麵前來,皺著眉頭看了整整一分鐘。
然後她突然感到自己身下的床墊產生了微微的晃動——室長大人已經結束了那個電話,把終端放回床頭櫃上,然後因為注意到她一副僵木的表情見鬼似的瞪著自己的那件白襯衫,於是笑了笑,欠身過來,在她不注意的時候——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前額上彈了一個爆栗!
柳泉:“……!!!”
她猛地放下自己拎著那件襯衫的手,氣衝衝地轉頭瞪著室長大人,目光裡滿是嚴正譴責的意味。
室長大人若無其事地微微一笑,就保持著那個側身麵對著她的姿態,悠然地用左肘撐著身體,興味十足地望著她。
“好了,我覺得你的大腦這一下可以重啟完成了。”他笑眯眯地說道。
柳泉:“……所以你剛剛那一下是在重啟電腦,是嗎。”
室長大人挑了挑眉。
“人腦。”他簡潔地回答。
柳泉:“……”
她跟這個男友力負無窮的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