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工作中作為SCEPTER4的上下級關係一起共事——這種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都密不可分的關係按理說應該是【富有新鮮感的戀情持續下去】的大敵,不過宗像禮司和柳泉信雅現在看起來暫時還不會產生這種困擾。
而且他們兩個人的時間表也並不會完全一致。
這天,室長大人又應邀前往什麼地方和一群政府高級官吏以及背後支持的大佬等人密談——有傳言說之前被綠之氏族“JUNGLE”的勢力所收買、試圖奪取青之王手中的權力,卻以失敗告終的現任總理大臣,隨著綠之氏族的覆滅和事後的清算進程,他的官運從此也到頭了。
而室長大人正是被那些對總理大臣不滿、想要借此良機換個人去坐那個位置的政府諸君們一再誠意邀請去磋商此事的。
柳泉知道室長大人近期一直在考慮對方的提議,也一直在權衡【更換總理大臣】和【維持現狀求穩】這兩種選項,到底哪一種對這個國家的現狀和未來會更好。
畢竟現在德累斯頓石板剛剛消失、基於石板建立起來的體製也瀕臨崩解,在這種時候更換政府最高官員是否會引發另一波動蕩和政府內部的卡位,是否會導致大家都無心服務民眾而隻顧著拉幫結派排除異己爭權奪勢……這些都是室長大人需要考慮的重要問題。
他並不在意現任的總理大臣是否對他懷有防備和敵意,又或者會不會借機把他從重要的位置上擠下去、利用他所尊重和遵守的秩序和規則光明正大地奪走他手中的權力。室長大人大概是那種【我擁有權力是為了更好地引導國家、服務民眾】的具有崇高理想和目標的人,雖然內心翻滾著深不見底的黑泥,但總的來說非常符合當年雪染菊理給他下的那個【品行方正大明神】的定義。
然而在柳泉看來,即使不去計較現任總理大臣曾經簡單粗暴地以禦柱塔事件石板被奪作為理由解除室長大人的職務這件事,他也並不算是個合格的領導者。既然他以前會利欲熏心、目光短淺地被綠之氏族收買,甘願作為他們的傳聲筒、對他們的野心視而不見,並對他們所做的違法之事給予方便,那麼這個家夥就不適任。
……上次在總理大臣辦公室沒揍他真是太失策了。
大概正是因為知道戀人性格裡那人間兵器的一麵對給予他不公正待遇的總理大臣的敵意,室長大人今天強行給她放了假,也並不像是平常那樣出門總讓她隨行了。
……明明她在加入SCEPTER4之後,已經成功地讓善條先生放下了心、重新回歸了他在庶務課資料室那一方小天地裡的悠然生活呢。
在那次於SCEPTER4的大家麵前進行的試合之後,雖然是善條先生最終勝出了,但是他卻堅決聲稱自己要回到庶務課資料室裡去從事“本職工作”。
室長大人當然也曾經態度溫和誠懇地挽留過善條先生。不過善條先生當時就說“柳泉在的話我這個老家夥就可以安心回去做做文書方麵的事情啦”,然後從此就真的每天泡在庶務課資料室那個陳舊逼仄的小房間裡,對著一台大概得有二十多年曆史的舊電腦,單手慢吞吞打著字,偶爾會在大家訓練的時候去道場視察一下,或者在大家跑去要求吃蕎麥麵的時候露一手。
看起來完全是一副把室長大人的保鏢工作交接給了柳泉來擔任的悠閒模樣。
可柳泉這個保鏢今天被上司強行放假,感到一陣不被重用(?)的心塞。
心塞的時候當然要回擊。而要回擊的話當然是攻心為上。而要攻心為上的話當然要去敵對陣營——是不是?
於是現在柳泉就已經身在赤組的大本營——酒吧“HOMRA”裡了。
回想起來,她剛剛降臨在這個世界沒多久的時候,就從八田和鐮本口中聽到了HOMRA這個名字。
那個時候誰會知道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情,而她又真的要最終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下去呢。
午後的HOMRA酒吧裡生意清淡——不過看上去也沒人真的在意這個。
酒吧的主人草薙出雲仍然站在櫃台後,和隔著櫃台坐在他麵前的十束多多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十束好像打算組織一次赤組全員的外遊活動,正翻著去各個風景區旅行的宣傳小冊子。
周防尊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裡,像一隻正在打盹的獅子一樣散發出雖然慵懶、卻仍然充滿力量和危險的氣場。不過這間酒吧裡好像沒人在意這個,木野花沙耶正高高興興地攬著柳泉的手臂,坐在沙發的另一端——就像學生時代時那樣,快活地聊著毫無意義的、有趣的八卦。
聊了一陣子之後,吧台前的十束突然回過頭來,衝著沙耶和柳泉這邊招手。
“喂~沙耶醬,信雅醬~過來一下怎麼樣?我們來一起商量一下這次全體旅行的目的地究竟應該選哪裡?”
柳泉有點驚訝。
“我……我也要參加這種討論嗎?!我可是SCEPTER4的——”
十束笑眯眯地說道:“啊,即使這樣,我也很需要信雅君的意見哦。有人規定SCEPTER4的成員不能對我們的活動發表意見嗎?而且信雅君也並非青之王的氏族成員吧?……嗯,不如說是如果信雅君想要跟我們一起去旅行的話,我也很歡迎!怎麼樣,信雅君?跟我們一起去吧?”
柳泉:“……我跟赤組的大家一起去嗎?!”
十束眼眉彎彎,笑得極為開心。
“嗯~嗯!”他用力點了點頭,還故意揚起聲音來喊道:“喂~KING!你覺得讓信雅君跟我們一起去旅行這個想法怎麼樣?”
周防尊懶洋洋地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
“不怎麼樣。”他低沉的聲音裡飽含著睡意,顯得有點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