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就站在這裡都能感受得到他的身體幾乎緊繃到了極限,甚至暗自咬牙——他的身體裡勃發的怒氣幾乎要化為實質,從他的身上透出來了。
她暗自心驚了一下,立刻低聲叫道:“……一君?”
他似乎是被她突如其來的呼喚聲驚醒了。她感覺到他的肩頭微微繃直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應道:“……什麼?”
他用的那種聲線極端低沉,似乎是喉間壓抑著擠出的聲音,甚至顯得有一絲嘶啞;這讓她頓時感到了一絲不妙,感到自己必須立刻滅火。
為了不讓彆人聽到她說出的大逆不道的話,她壓低聲音,湊近他的耳畔。
“會津的勇士,不是那種被凡夫俗子嘲笑兩句就一蹶不振的人……”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他忍著怒氣的回答:
“但是,會津的勇士,也不是就這麼任憑他人肆意嘲笑汙蔑而不加以反抗的——”
什麼?!他還打算反抗?!
柳泉大感不妙,來不及多想,就憑借下意識作出了反應——
她立刻從他的身側伸出兩隻手,一前一後環抱過來箝製住小一的身體——連同他的雙臂一起都禁錮在她懷裡。
這個動作不可避免地要讓她的身體貼近他慣於使用的左臂。事實上,她線條美好的曲線幾乎緊貼著他的整條左臂,不知是湊巧還是刻意,簡直沒有什麼空隙。
……效果拔群。
他猛地一挺背脊,渾身立刻就僵硬了。
她在暗影裡無聲地抿了抿唇,露出暗昧不明的一個笑意,然後得寸進尺地踮起腳尖貼近他的耳畔,輕聲說道:“冷靜,一君。”
……這種樣子到底叫他要怎麼冷靜!!!
藤田五郎一時間啼笑皆非,還有一點因為被她緊緊抱住而油然產生的羞惱和緊張,這麼多種情緒一起湧了上來,將他剛剛那點因為看到會津的武士被滑稽劇肆意嘲笑而產生的憤怒感衝淡得煙消雲散。
是啊,冷靜下來想想,會津都已經不複存在了,當年的勇士多數都已經在死戰中捐軀,僥幸活下來的他們也隻能輾轉各地、頂著和過去徹底割離的新名字開始著新的人生,把從前的那些在刀與劍之中快意度過的時光當作是一場夢一樣……
他苦笑了一聲。
“是啊……會津都已經不存在了,士道也已經消亡了,我不知道自己這麼執著還有什麼意義……”他低聲說道。
“……當然有意義!”他聽見她微微提高了一點聲音,語調堅決地打斷了他。
“隻要這世間還存有正義需要維護,一君的執著就有意義。”
她又放柔了一點聲音,甚至像哄小孩子似的抱著他的腰間搖晃了兩下。
“一君為什麼去做警察呢?做彆的事情也可以活下去的吧?可是,隻有做警察能夠繼續握住這把刀,能夠每天巡邏在城鎮的街頭繼續維護正義,像從前一樣……像在京都的時候一樣,並不是單純為了效忠什麼人,而是為了保護平民,為了最大限度地讓你手中的刀為了正義而揮舞,為了維護你心目中的信念和正義——我覺得這樣的決定,很有一君的風格。”
她停頓了一下,在他耳畔輕笑了一聲。因為笑意而帶起的鼻息輕輕地吹拂在他的耳朵上,引得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這樣的一君,我很喜歡哦?”
藤田五郎:!?
他猛地轉過頭去想要看看她現在臉上的表情,然而他剛一轉過頭去就發覺了自己這個動作的不智——
現在他們兩人離得太近了,他的臉幾乎剛轉過去就要碰到她湊在他耳畔的嘴唇。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自己的臉頰隨著這個轉頭的動作一路蹭過她柔軟的嘴唇,最後當他後知後覺地刹車的時候,她的嘴唇居然剛剛好停在他唇角的位置上!
即使是在黑暗裡,他也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臉轟然一下發燙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滾燙得要冒起青煙,哧哧作響。
可她好像並不打算這麼輕易地放過他。那雙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嘴唇在他嘴角的位置上微微咧開了,像是要綻出一抹笑容。然後,隨著她緩緩說出的每一個字,她的嘴唇都輕輕擦蹭著他的唇角,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快要滾燙得爆炸了。
“一君,你喜歡我嗎?”
藤田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