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些事情總要有一個結束的。不能允許這些扭曲殘暴、甚至不能夠被稱為“人”的生物再繼續肆虐下去。
少年冷靜地緊盯著那兩個已經哇哇大叫著撲上來的羅刹。
下一秒鐘,他的右手中就具現出了——一柄太刀!
誰也沒有看清那柄太刀是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出現在他手裡的,仿佛隻是一晃之間,他已經飛快地橫過太刀,當的一聲,及時架住了那兩個羅刹向他刺過來的利刃!
在深夜無人的死巷之中,少年以一敵二,與那種毫不科學的、嗜血而強大的生物激戰著。
羅刹體質雖然能夠侵蝕理智,然而羅刹畢竟是由人變成的,最基本的動作和配合還都在。此時他們占有人數上的優勢,又因為對方隻是一位少年,所以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將少年合圍了起來,啊啊大喊著瘋狂向著少年發動了進攻。
少年的速度卻很快——不如說是他一開始在利用速度來換取扯開對手防線的空間。
能夠追擊羅刹至此,他飛奔的速度已經是匪夷所思了;然而一旦動起手來,他出劍的速度更快。那柄太刀被他揮舞得如同蜿蜒的亮色綢帶一般四周翻飛,很快就在那兩個羅刹似乎已經訓練有素了的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缺口——將那個一開始收得很小、意圖壓縮他動作空間的包圍圈扯得很大,兩個羅刹之間的攻擊也漸漸出現了刀勢所不能及的空檔。
突然,少年發出一聲斷喝。
下一秒鐘隻聽見當的一聲響,其中一名羅刹的短刀被他格開。他握住太刀,向前的力道不減,竟然在空中倏然鬆開握住刀柄的左手、隻以右手暫時持刀,再飛快地將左手撤後、掌心牢牢頂住刀柄的底端,順著衝勢往前一送——
嗤的一聲。
是刀尖刺破血肉的聲音。
少年並沒有帥氣地在刺中對手之後再擺什麼帥氣的姿勢定格。
他隻是簡單地把刀向外一抽。唰地一聲,沾滿血跡的太刀從羅刹的體內被抽離,大股的鮮血隨之從那個羅刹胸口噴出!
那個羅刹沉重地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不再動了。
另一個羅刹雖然已經被狂性主宰了意識,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被這乾脆利落的一刀解決的場景,也不由得嗷嗷嚎叫著——卻向後退了一步。
少年並不給他逃跑的空間,下一刻就進逼過去,沾滿血跡的刀刃唰地一聲劃開有些沉悶的空氣,向著剩下的對手刺落。
死巷裡當當當當一連響起了好幾聲雙方刀刃相交發出的聲響。突然,唰地一下,少年反身刺出的一刀刺中了那名羅刹的手臂,那名羅刹發出疼痛的一陣嗥叫。
“啊啊啊啊啊啊——”
鮮血從他的傷口上汩汩湧出,但是傷口卻並沒有如他所願一般地愈合。
那名羅刹仿佛不可置信似的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再抬起頭來死死盯著那少年。
“為什麼……”他說出了今晚和這名少年對上以來的第一句話。
“傷、傷口沒有……?!”
少年停在他兩三步之外的地方,月光的清輝斜斜射入小巷中,映照在他清秀得如同女性一般的臉上。
少年輕聲笑了。
“要把整柄太刀的刀刃都鍍上一層銀……為了你們,我也真是下了一番血本啊。”他用一種嗤笑似的語氣嘲諷地說道。
“要是拔出槍來的話……你們會預先提防銀子彈的吧。不過刀就不一樣了……你們大概不會想到有人為了肅清你們,會下這麼大的工夫吧?”
少年說著,步步進逼。他手中的刀刃上染著血,在月光的映照下,未染血的刀鋒上似乎閃出一層銀白色的光芒。
“在很多年以前……在仙台城中,有個人為了肅清像你們一樣的怪物,不惜犧牲他自己——”
少年似乎暫時並不急於解決這個已經被他控製於掌心之中、隨時可以被殺掉的對手,而是像要抒發一些自己深藏心中的情緒似的;他的眼眸變深,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說著‘我們是這個時代裡的曇花而已。是不該出現在世間的物種……讓這一切都結束吧’,不斷地向羅刹揮下刀去——”
少年停頓了一下,輕輕地笑了。有明亮的光芒在他眼中晃動。
“為了他的覺悟……為了維護他人生中最後的決定,我也……不可能讓你們這樣的怪物繼續肆意橫行於世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