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泰衡:!?
他看起來臉上也有一瞬間的空白,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似的,表情非常驚訝。
“我不想回去!”柳泉大聲說道,目光炯炯地直視著藤原泰衡的臉,“請讓我留在這裡!”
也許是藤原泰衡並沒有想過她會這麼直接,很難得地,他的臉上有那麼一秒鐘掠過一抹愕然的神色。然而那抹幾乎令他OOC的表情隻停留了一霎那就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的神色重新鎮靜下來,露出謹慎評估此事的深思表情。
“鐮倉殿……為什麼會突然讓你回去?”他慢慢地問道,謹慎打量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
柳泉沒好氣地答道:“大概是政子夫人向他告狀?說我對她無禮?所以想把我叫回去收拾我一頓,好替政子夫人出氣?”
不知為何,一抹微妙的笑影在藤原泰衡的臉上掠過。
不過他立刻就重新端起了嚴肅的神情,咳嗽了一聲,說道:“……或許是因為鐮倉殿終於明白聯姻一事是不可行的吧。政子夫人臨行前也曾經向我詢問此事,我已經當即對她言明——”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柳泉就聽到自己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泰衡殿!神子大人和八葉已經出發前往無量光院!您吩咐的護衛也已經全數傳召而來,現在正在禦所外等候您的命令——”
柳泉猛地回頭!
那張臉,她現在已經認識了。
她突然就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麼跑到這裡來的。
大腦裡隻留下一個人名——河田次郎!——以及一個地名——
“無量光院”。
“怎麼——?你要出門?”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鎮靜,那麼冰冷,仿佛瞬間就入了戲一樣,重新戴上了那副名為“泉禦前”的麵具。
藤原泰衡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又把視線投向門外被她的身軀幾乎擋掉一半的河田次郎的身影。
“啊。”他應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行程不變,就那麼去安排吧。”
河田次郎應了一聲,偷眼瞟了瞟站在門口、顯得頗為不悅的泉禦前,就飛快地退下了。
柳泉站在門口,幾乎把藤原泰衡能夠出門的唯一通路全部擋住。
她眼看著藤原泰衡從那個漆櫃前轉過身來,走到門邊的架子旁取下那根他在遊戲裡也經常拿著的馬鞭,然後停在她的麵前,微微皺了皺眉,顯然對自己的去路被她擋住這件事感到非常不悅。
“讓開。”他冷聲說道。
然而,泉禦前擋在門口紋絲不動。
“真是太可惜了,神子要離開平泉啊——”她居然還拖長了尾音,似乎話中有話似的。
這種輕慢的姿態令藤原泰衡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你不妨回去整理一下你的行李。彆人的事沒有去管的必要。”他冷冷地說,“我很難相信你是真心惋惜這個,畢竟之前你還曾經公然對神子做出過失禮之事……”
他聽見她在微微一滯之後,輕聲笑了起來。
“想和神子做朋友可並不是什麼失禮之事啊。”她緩緩說道,“以前,我很羨慕能夠得到您關注的神子,所以想要跟她學習一下怎樣才能夠讓您關注我——”
藤原泰衡:!?
這種事,其實他並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然而不知為何,今天聽到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把這種事說出口,卻讓他感到了一陣更深刻的心煩意亂。
“……說這種話完全沒有意義。”他勉強說道,感覺自己的臉繃得緊緊的,好像什麼表情都已經做不出來了一樣。
“正因為她是神子,所以才有被關注的價值——”
他說到這裡就停下了,像是確信她應該會很好地理解他話裡的未儘之意似的。
可是她卻好像壓根沒有注意到他話語裡隱含惡意的暗示一樣。
“那麼,甚至讓您推遲了與鐮倉的來使見麵的重要事情,就是去為神子送行嗎。”她平靜地說道,橫身攔在門口,並沒有為他讓路的意思。
藤原泰衡冷哼了一聲,眉心危險地壓低了。
“……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他語氣冰冷地提醒她。
“即使沒有神子,也不可能抹消你是被鐮倉殿派來此處的事實。——你隻要知道這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