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泉恢複感知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金碧輝煌的“無儘殿堂”裡。
係統菌的聲音在沉寂了一瞬之後才響了起來。
【由於玩家的行為將對本世界的劇情和平衡造成巨大危害,因此每個瀕臨崩潰的同人世界將會被觸發的唯一一次係統自救機製已經強行啟動。】
【該世界已被鎖定,玩家被清除。】
【玩家在該世界裡的任務完成度為:75%。完成分數為:85分。】
柳泉心音吐槽:……意外地得到了還算挺高的完成分啊?看起來係統菌的打分係統也挺公道的嘛——
【由於玩家未能完成上一世界裡的主線任務,且該世界已被強行鎖定,因此積分不足,無法離開遊戲回歸本生世界。】
柳泉心音吐槽:……雖然覺得很挫敗,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從決定把第二次“失敗前警告”的機會用在救西裡斯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心理準備呢……
也許是因為玩家表現得異常平靜和順服,毫無否認或對抗的意圖,係統菌頓了一下,聲音顯得稍微平和了一點。
【但由於玩家已成功達成三個世界的Perfed之成就,且最後一個遊戲世界的完成度及完成分數均已達到及格標準,因此[不適格玩家懲罰係統]可暫時不向該玩家開啟。】
柳泉心音吐槽:……?!真是絕處逢生啊……
【現在發布[不適格玩家補救係統]任務。】
也許是事到臨頭反而冷靜下來了,柳泉停止了剛剛那種因為緊張和愧疚、為了規避與係統菌無言尷尬相對的姿態而一直在內心默默OS的行為,靜等著係統菌宣布她接下來的命運。
【玩家將有以下兩種選擇:
1、在扣除迄今為止的一半積分之後,重新進入係統所擇定的新的任務世界執行任務。新的任務世界的難度為最高等級SSS。】
【2、在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之後,不扣除積分,玩家將有一次重返上個任務世界的機會。玩家須繼續將該世界之劇情一直走到最終完結,其間不可再出手乾預該世界任何的重大劇情轉折,亦不可再出手乾預除去西弗勒斯·斯內普之外的任何重要人物的生死。玩家順利修複該任務世界後,所獲積分可以正常值的3/4進行結算,所獲任務獎勵不打折扣,將全數獲得。】
【——玩家現在是否作出選擇?】
柳泉忍不住失聲叫道:“什麼?!”
這個二選一的選項其實極具誘導性。單單從積分來看,當然是選擇第二項——回歸HP世界——對自己累積積分更為有利。可是……係統菌能有那麼好心?!因為玩家擅自出手挽救了該世界重要人物的生命而造成世界的不穩定,就這樣還可以讓玩家重返該世界繼續執行任務?!
係統菌可不是開慈善所的,容錯機製也從沒有這麼溫柔過——所以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係統菌擁有【史詩級讀心術】這一外掛,所以柳泉心中湧起質疑之後,它很快就開口了。
【當然是因為,即使你表現得太過激進,你仍是我們手中迄今為止表現得最為優秀的玩家。】它冷冰冰地說道。
即使隻是在腦內發聲,不知為何柳泉也從它那類似無機質一般的聲線當中聽出了某種被不聽話的部下巧妙地擺布了、還不得不替不聽話的部下收拾爛攤子的憤怒。
【彆人去也不一定比你表現得更好。而且更糟糕的是,我們沒有時間了。】它說。
【這個世界已經脆弱到無法再一次重啟,隻能沿著現有的劇情走下去。而你熟知這個世界從劇情重啟之後一直到現在的每個細節,換了彆人去還要花時間熟悉環境和劇情——可惜這個世界的劇情已經發展到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柳泉:“這還真是抱歉啊……”
她有點言不由衷似的說道。
係統菌好像也沒把她的歉意當真,繼續冷冷說道:【我們在有限的條件下利用一切技術手段,對你的冒進造成的破壞進行了一點點修複工作。不過,剩下的事,還得你自己來完成。記住,彆自作聰明,彆聖母附體,彆以為自己是先知下凡,足以左右他人的命運——】
柳泉有一瞬間好像有點想說“可是我還沒有確定選擇第二個選項啊?”,不過看著係統菌這副前所未有的怒氣衝衝的樣子,一想自己為了救回西裡斯已經做了那麼大的任性之事,於是就沒有再多說話,隻是簡單地點點頭答道:“我明白了。”
【哼,你明白什麼?】係統菌難得地冷嘲熱諷了一句。
柳泉:“……”
看著她啞口無言的樣子,係統菌似乎稍微滿意了一點,繼續說道:
【記住,假如那個世界崩潰了,你就算是讓西裡斯·布萊克活過來都沒有用!在世界崩潰的一瞬間,那些你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們,全!部!都!得!死!!】
柳泉:“……我真的明白了。”
她的腦袋被係統菌最後一句陡然提高的聲調炸得嗡嗡響。
係統菌怒哼,【想想吧,到時候無論是哈利波特、鄧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內普、西裡斯·布萊克,還是那個你一根筋地非要跑去救下來的跡部景吾,他們全部都得死!而這都是因為你盲目自信!你以為你明白痛苦的滋味嗎?……】
柳泉低聲說道:“……痛苦的滋味和他相比,就像蜜一樣甜——”
係統菌頓了一下。【什麼?】
柳泉苦笑了一聲。
“不……隻是想起了很久以前我看過的一部電影。這句話是形容電影裡的最終大BOSS的。”
係統菌不辨好惡地哼了一聲,沒好氣似的問道:【然後?】
柳泉歎了一口氣。
“然後,這個大BOSS就滅掉了整個宇宙中一半的人……每個人都在他手中失去了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
【哼嗯~】係統菌說,【那麼你還想做到點比他還厲害的事情?比如說,毀滅一整個世界啊、毀滅一整個世界啊、毀滅一整個世界啊什麼的?】
柳泉臉上的苦笑更大了。
“不敢了。”她說。
很奇怪地,即使是這麼簡短的一個回答,係統菌好像也暫時能夠接受並放過她似的。
它默了片刻,好像在吱吱嘎嘎地運行著什麼;然後,它乾脆利落地說道:
【所以我已經在有限的範圍內幫你修正了一下。】
他又恢複了之前那種毫無起伏的語調,說道。
柳泉:?!
她脫口而出:“你……那麼,西裡斯……?!”
係統菌:【那個世界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待下去了。強行暫停那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隻會加速損害原本就十分脆弱的世界……更不要說為了補救你的魯莽行事,我們還不得不對那個世界的劇情先行作一點點修補工作。】
柳泉有點不好的預感。
“……修補?”
係統菌的聲音聽上去都冷得快要結冰了。它很不悅,非常不悅。
【是的。鑒於西裡斯·布萊克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都是那個世界裡起到基石作用的重要人物,所以你最多隻能選擇他們其中一人的命運進行更改。但是現在,你不僅把西裡斯·布萊克從那幅神秘帷幔後強行拽了出來,你還把原本能夠活到大結局的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給推了進去!!】
即使隻在她的腦內回響,係統菌的聲音好像都高了八度。
【我的天,你怎麼不再乾脆一點,跟著哈利波特進那個火焰杯最終比賽的迷宮,再跟他一起去摸火焰杯,直接傳送過去把伏地魔給宰了呢?!】
柳泉聰明地覺察到係統菌現在已經被她氣得快要沸騰了,她最好還是放棄為自己辯解,乖乖閉嘴吧。
可惜她的乖順也沒能替她在係統菌麵前刷到多少好感度。係統菌冷笑了兩聲。
【所以,現在,做個選擇吧——你是想繼續維持西裡斯·布萊克活著的狀態?還是想弄死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
柳泉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