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滿心都在罵娘。
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老天爺真是見不得她有一天順坦的時候。
她環視周圍,見蕭琢並未收拾細軟包裹之類的,可見是並不想跟著她去
逢喜一邊罵娘,一邊收拾蕭琢的衣裳。辦案應當穿得簡單樸素,逢喜繞過了蕭琢滿櫃子招搖的紅衣服,在下麵的櫃子裡找到了他的舊衣裳,打包裝進包裹裡。
能穿,料子也還行,大小長短都合適,就是有些磨損陳舊,款式也不新穎。
一看就是他穿舊了還舍不得扔,留著當“傳家寶”的。
也就是蕭琢,擱彆的權貴家,這樣的衣裳還不好找呢。
她又拿了些銅板和銀子,便叮囑好鐘琪他們便出去了。
王府在她的撥款下,新換了一匹出行用的馬。逢喜在書院時候是學過騎射的,但小時候險些被馬踢傷過,心裡留下了陰影,所以技藝並不精,勉強夠用的水平。
她緊趕慢趕趕到大梁門的時候,蕭琢已經等了許久。
他將蓋在臉上用來遮陽的手絹收回袖子裡,嫌棄道:“你怎麼來這麼晚?”
真的挺沒辦法的,他原本以為換回來一切都能回到原點,誰能想到一早上就換回來了。
你說他讓逢喜老老實實待在府裡不去辦案?怎麼可能,彆開玩笑了,沒有個正當理由她怎麼可能不參與案子?
算了吧,他就認命了,事情都被推到這一步,走一步算一步,能避則避,若是避不了,避不了逢喜也不會死……
逢喜一包袱錘子打在他身上;“你還好意思說?今天早上就要出發,你連衣服都沒收拾出來,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來得這麼晚?”
蕭琢一引馬,躲了開:“行吧,勉強可以說是我的問題。”
“什麼勉強是,就是!”逢喜哼了一下,“時候不早了,快出發。”
蕭琢上下打量她一眼:“真丟人啊,你就用著我的身體,穿著這麼舊的衣裳出來辦案?”
“笑死,你猜我從哪兒找到的舊衣服?還不是從你的衣櫃裡?堂堂王爺,穿舊的衣服都舍不得扔,我還沒說你丟人呢!”
逢喜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況且又不是去約會踏青,是去查案,穿那麼漂亮做什麼?”
逢喜把馬韁重新調整了一下,握在手裡舒服許多。
“誰……誰要跟你去約會?你個姑娘家家的,說這種話也不嫌害臊。”蕭琢耳根子一紅,臉發燙,低頭從袖子裡翻出顆薄荷糖吃。
“我說了那麼多,你就撿著這兩個字兒聽?您老人家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這輩子跟豬跟狗約會,都不會跟您。”
逢喜狀似無意地乜他一眼,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是誰,二十歲了都沒個姑娘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可不像我,我在萊州收到的情詩都能糊牆了。”
她等了一會兒,都不見蕭琢牙尖嘴利地爭辯回來,心下暗歎,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
蕭琢憋了一會兒才道:“不稀罕與你爭辯了。”他一扯馬韁,走在前麵。
心突突跳,跟揣著個兔子一樣,蕭琢心裡罵逢喜,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怎麼能隨便跟男人說出約會這種話,就不能像他一樣矜持嗎?簡直……簡直……
他簡直不出來,畢竟大雍民風開放,男女之間牽個小手、偷偷親個嘴兒都不算大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他平複一下心情問:“那咱們先去哪兒?”
沒有人回應,他回頭一看。
隻見逢喜正遠遠地落在後麵,他眯起眼睛,能清晰看到她滿頭大汗,正騎著馬咬牙追趕。
哦,騎術真不行。還死犟的,也不說讓他等等。
蕭琢嘖了一下,在原地等她。
好不容易逢喜追上來了,蕭琢開始說風涼話:“有些人啊,騎術太差,真是拖累,哎呀,也就我,心地善良,願意等上一等。”
“我用你等了嗎?”逢喜瞪他。
“那我先走了?”蕭琢作勢就要走,“那我真的走了不等你,我在前麵的鎮子等你。”
逢喜絕不低頭,拉著韁繩,對付這匹馬。
蕭琢看了她一會兒,真是倔強的要命,稍微低一低頭又不會死,但也拿她沒辦法,歎了口氣,“真是服了你了。”他往後兩步,從逢喜手裡搶過馬韁:“你扶好鞍韉就行,我給你牽馬。”
逢喜摳了摳自己的手指頭,臉紅了一大片,“我回去會好好練騎馬的。”
這樣給人家當拖累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她還是要麵子的。
蕭琢與她並排,拉著她的馬韁。
原本並不怎麼乖的馬到他手上好像換了馬一樣,本本分分的。
“要是快了你跟我說啊,我慢一點。”蕭琢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