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逢思將他們一個個推開:“去去去,你們妹夫今年都二十一了。”

蕭琢握著杯子,臉上笑容勉強,二十一很大嗎?

他不就比逢喜大四歲多一點嗎?

今天看起來是躲不過去了,他也沒想躲,下了狠心,決定怎麼著也不能讓這些人把自己灌倒了抬進新房。

那讓逢喜看到了像什麼話?她得擱心裡笑話他,今後他還怎麼當一家之主?

蕭琢一杯接著一杯灌下去,好在還有點食物墊底,不至於傷胃。

他以往沒真喝醉過,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兒。

不過上次他三分醉,喝倒了逢喜六七個哥哥,大抵還是可以的吧。

這邊喝得太猛,原來想找蕭琢敬酒的年輕人們都下意識避退了,這喝法兒,他們可不行。

李相與幾個交好的大人推杯換盞。

他們看著蕭琢,忍不住笑了笑。

“越王都娶妻生子了,咱們也真是老了。”

“可不是,當年陛下牽著他,才那麼小一點兒,黑瘦黑瘦的,一晃眼都這麼大了。”

他們都是擁護蕭慎登基的老臣。

當年蕭慎雖不得寵,卻敏而好學,又有一顆赤誠之心,才令他們決定跟隨。

當時蕭琢年紀不大,這些人也算是看著蕭琢從小到大的,雖然這些年這孩子在洛陽風評並不好,但他們是知道的,蕭琢是個好孩子。

隻是陛下與越王的家事,他們並不好多言語。

宴會直到深夜才散,逢家一乾兄弟要麼趴在桌子上睡覺,要麼在湖邊唱歌,手舞足蹈的。

管家連忙上前要扶他,今兒這小祖宗喝的酒可是比平常都要多,以往喝一點就吵著要睡覺了,今天不會喝多了耍酒瘋吧?

蕭琢揮開管家的手,步伐穩健,腳下生風,眼睛裡散發著奇異的光彩。

他徑直回院子的時候,逢喜已經睡了一個時辰,聽說他回來了,於是打著哈欠爬起來披衣服。

估計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他們不說是夫妻,也算是朋友,理應起來瞧瞧。

蕭琢還記得自己有半碗麵沒吃,於是拐進小廚房,沒等蘇葉動手,就自己把麵溫了,又打了個荷包蛋吃。

吃完了才跑去敲門。

分明那門一推就開了,他偏要敲的砰砰作響:“逢十九,逢十九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麵。開門,我有事要跟你說。”

逢喜一開門,他踉蹌著就栽了進去,險些撲在地上。逢喜連忙將他抗住,幫他站直了身子。

好家夥,一身的酒氣,熏得她頭都疼了。

“去洗澡吧。”逢喜說。

蕭琢卻不,他咬著下唇,疾言厲色:“逢十九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故意突然開門,是不是就想害我!”

逢喜頭痛,心想他又是唱的哪出?怎麼喝個酒回來還喝出疑心病來了?

隻聽見蕭琢忽然叉腰,又繼續說:“現在的我可不是之前的我了!我已經十二了!咱倆光明正大地打一架,這次我不會再輸給你了!”

“你多大?”逢喜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十二了十二了,你沒長耳朵嗎?”蕭琢仰著下巴,哼了一聲。

逢喜連忙趁著沒人看見,將門關上。

她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新婚丈夫喝多了,要跟她約架,這天底下就沒有比她新婚之夜更滑稽的了。

她忍不住想,若是蕭琢跟彆人小娘子成親,也喝多了,難道還得從越王府跑到她家,去找她打架?

“咱倆今天不打架,我給你喝好喝的。”逢喜跟哄孩子似地道。

蕭琢十二歲啊,他十二歲的時候好像還挺好哄的,她說什麼他都當真。

蕭琢目光裡閃動著警惕,但還是由著她拉著自己,他噘起嘴,帶著點兒不滿意:“你彆騙我啊。”

他嘟嘟囔囔:“你老是騙我,前天還說昨天來找我,我昨天等了你一天你都沒來。”

逢喜讓他這麼一說,心裡忽然生出些愧疚,多少年前她都拋到九霄雲外的事兒了,蕭琢還記得。她當時就是隨口一說,結果蕭琢當了真,都沒出去找吃的,等她一天也餓了一天。

她態度軟化下來,把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醒酒湯遞到他的手:“快喝吧。”

蕭琢狐疑地打量了她,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酸酸辣辣的是很好喝,他一口氣咕嘟咕嘟都喝了。

將碗放下,把嘴一抹:“你今天怎麼這麼溫柔?”他忽然警惕起來:“你不是逢十九,逢十九不會說話這麼溫柔,你是誰?你是不是要害我!”

他一把掐住逢喜的胳膊,死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還當自己是那個沒力氣的小可憐。

逢喜疼得嘶了一聲,上來脾氣了,回手掐住他的脖子,兩個人不知怎麼著就滾在地上扭打起來了。

“你姑奶奶我今天就教訓教訓你這個小王八蛋!”逢喜連拉帶拽,將纏在自己身上的蕭琢拽進了淨房的,然後魚死網破般帶著他一起滾下了池子。

蕭琢聽她這麼罵,忽然放下心,這就是逢十九,不是彆人。

她拖拽的時候,蕭琢抵抗了,但也沒完全抵抗。

兩個人噗通砸進溫泉裡,濺起丈高的水花,嗆了好幾口熱水。

蕭琢從水裡冒出頭,抹了把臉,指著逢喜:“你等著,我叫我哥!”

逢喜扇他一腦袋瓜子,反正現在的蕭琢也不會抵抗,“你叫啊!”

“你又打我!”蕭琢抱著腦袋,遊到另一邊兒去。

“打的就是你,你今晚少給我折騰,睡覺聽見沒?!”逢喜擼起濕漉漉的袖子,見蕭琢忽然臉蛋通紅,羞赧地低下頭。

逢喜低頭一看自己,寢衣太薄,一沾水就全透了。

她立馬扯了池子上邊的衣裳蓋住身體,然後爬了上去。

“你不許跟過來。”想到現在的蕭琢還是十二歲的蕭琢,逢喜忍不住衝他喊道。

蕭琢不屑地彆過去頭:“誰稀罕看你一樣?我將來可是要娶一個最漂亮最溫柔的媳婦兒,我要倒時候看她,才不會現在看你呢。”

逢喜磨了磨牙,“去你的吧,還想娶漂亮媳婦兒?我提前告訴你,洛陽可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大家眼裡,你就是個紈絝!”

蕭琢不敢相信,衝著她的背影在水裡撲騰著喊道:“我是個好人,不是紈絝。”

逢喜換了衣裳回來,蕭琢已經靠在池子邊兒睡著了。

她嘖了一聲,希望蕭琢明天能記起今晚他喝多了到底乾了什麼蠢事。

她把人在水裡跟涮羊肉似地涮了涮,然後穿上衣裳用溫水給他馬馬虎虎抹了把臉,叫管家進來把他抬出來擦乾放到床上去。

管家一瞧蕭琢這樣兒,心想這小祖宗是真不爭氣啊,洞房花燭夜啊洞房花燭夜!你不去跟你王妃生孩子,泡在溫泉裡睡著了?

他拍了拍蕭琢的臉,人也沒醒,隻能給他換衣服,擦乾淨扔到床上去。

逢喜怕這個醉鬼半夜掉下去,於是自己睡在外頭,她將簾子放下,把外頭的燭光遮住大半。

現在都醜時了,明天巳時還要去宮裡給皇帝皇後請安,一想頭都大了,結婚真麻煩,連著好幾天都睡不好。

她躺下,把被子鋪開。

大概是新婚之喜,隻有一床大被,她倒是不介意,她睡覺很老實的,希望蕭琢睡覺不要搶被子。

於是逢喜給蕭琢分了一半,然後自己蓋一半,閉眼片刻瞬間睡著。

卯時,蕭琢翻了個身,是被渴醒的。

他眯著眼睛爬起來,打算找點兒水喝,一下子碰到身側的溫軟,嚇得魂都飛了,往床裡躥了躥。

意識慢慢回籠,人稍微清醒。

他應該是沒有喝酒斷片兒的習慣,昨晚睡前樁樁件件如潮水擁進他腦子裡,都爭著搶著向他舉手,都在說:“看看我,看看我,我最讓你尷尬!”

蕭琢以頭搶地,用枕頭把自己蒙起來,像隻熟蝦子,又紅又卷曲。

這他娘的還振個屁的夫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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