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2 / 2)

但是奇怪,他喝多了能認出自己,失憶了竟然還問她是誰。

大概他喝醉的時候,潛意識還是認得長大的她的,而他失憶之後,是完完全全把自己認作了十二歲時候,才一點都認不出她。

“你前幾天和逢喜打架又輸了,我說得對不對!”逢喜一拊掌,指著他道。

蕭琢那張如金紙一般的臉竟然迅速躥上了血色,變成猴屁股一樣的紅,他現在渾身疼,又沒什麼力氣,但還是跟她辯解:“沒有,我跟她平手,平手!”

逢喜才不屑於揭露他的謊言:“那你現在相信我是自己人了吧?”

小蕭琢彆彆扭扭地搓著被角,然後點頭,勉強相信逢喜是自己人。

兩個人對著沉默了一會兒,蕭琢忽然抬起頭,眼睛鋥亮地看著她,問:“我哥都能把我送出宮了,是不是他現在已經變得很厲害了?他過得好不好?謝貴妃不喜歡他來看我,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蕭慎作為一個沒娘又爹不疼的孩子,想要為自己掙一條出路,想讓自己弟弟過得好一些,隻能另辟蹊徑。

蕭琢十歲的時候,謝貴妃獨子四皇子突發惡疾病逝,蕭慎咬牙,在謝貴妃宮外跪了三天四夜,終於打動了喪子的貴妃,被收為養子,從此不僅能受到最好的教育,物質上也變得優渥。

但是謝貴妃喪子之後精神失常,日日鞭笞蕭慎,也不允許蕭慎與過去有所牽連,蕭慎隻能剩下一些錢,趁著謝貴妃不備的時候偷偷去看弟弟。

雖然蕭琢的銀子到手隻剩不到十分之一,還要被宮裡的太監再搶走大半。

蕭琢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哥哥了,蕭慎對他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從不說謝貴妃鞭笞他的事,蕭琢隻知道謝貴妃不喜歡哥哥來看他。

他就乖乖等著哥哥來。

逢喜聽他問蕭琢,一時間心酸不已,像是一隻手狠狠地掐在了她的心臟上,讓她喘不上氣。

她扯了扯嘴角,點頭:“嗯,你哥現在很厲害。”

可不是厲害嗎,厲害死了,都把你弄成這副模樣了。

幾個睡眼惺忪的大夫被拽過來,挨個給蕭琢診脈,他們沒想到,此人傷的這麼重,竟然還能醒過來,當真是頑強。

逢喜悄悄拉著幾個大夫道:“他一醒來就失憶了,覺得自己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你們診診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他們又回去,對著蕭琢一頓研究,最後同逢喜道:“沒傷到腦子,前幾日高燒也不至於此,興許是受刺激,心理上有毛病了,先養傷,傷養好了,再喝些天麻安神湯輔助試試……”

“總之不要著急,既然不是病理性的,就說明能治好。”

他們一番話,讓逢喜多少安下心。

等等吧,等過幾日他傷好了,對自己也有些信任了,她就慢慢告訴他真相,現在要是說了。

蕭琢定然不信,要麼趁他們不注意偷跑出去,要麼就得跟她拚命,趁機把她刀了。

逢喜是知道的,在幼年蕭琢心裡,他哥就是神,他哥就是光,他哥就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她捏了捏額角,有點頭痛。

大夫圍著蕭琢給他換藥,蕭琢對他們不熟悉,警惕的很,渾身硬邦邦的,幾乎快要炸毛了,也不怎麼配合,遠遠盯著逢喜,看她沒走,才稍微被捋順一點,不至於那麼沒安全感。

幾個大夫又怕將他傷口弄開了,小心翼翼的,一頭大汗也沒能幫他包紮好,不斷衝他喊:“放鬆放鬆,放鬆好上藥。”

他還是跟塊木頭一樣,滿身都是抗拒。

逢喜被他的眼神弄得心軟,於是站過去,把手帶給他:“你牽著我的手,我不走,乖乖讓大夫給你換藥,換完藥我給你弄點東西吃。”

蕭琢試探著,小心翼翼牽上了逢喜的手,她的手很軟,也很暖,他的身體也逐漸放鬆下來,問:“我為什麼身上這麼疼,這麼多傷口?”

“嗯……”逢喜開始想怎麼編個謊話,有了!

“我把你帶出宮的時候,受到了仇家的追殺,你掉下懸崖了。”

蕭琢一時間緊張起來,跪直了身子:“是我哥哥的仇家嗎?我哥哥會不會有危險。”

逢喜恨不得撬開蕭琢的腦袋,看看裡麵除了哥哥還有什麼:“不是,是我的仇家,和你哥沒關係。”

蕭琢現在真是又讓人生氣又讓人心疼,她承認,她現在對他,還是心疼更多一點。

傻死了。

蕭琢這才放鬆下身體,“那你有沒有受傷?”

“有一點。”逢喜回答完之後,感覺到蕭琢握著她手的力氣小了許多,隻是輕輕拉著,怕她疼的樣子,她心裡又酸又暖。

蕭琢果然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個心很好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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