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現在就像是一對要棒打鴛鴦的惡婆婆,她再喊再叫,再為蕭琢辯解,也隻會讓他們更討厭蕭琢,覺得女兒竟然為了一個男人頂撞父母。
這個男人真是藍顏禍水絕不能留!
“爹娘,其實蕭琢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她簡明扼要,將蕭慎防備蕭琢,蕭琢為了維護兄弟親情不得不裝作紈絝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深吸一口氣:“而且,他人真的挺好的。”
聶夫人和逢大人對視一眼,麵上露出幾許猶豫和為難,又看向逢喜,他們剛要說什麼,逢喜立馬張口。
“那也沒法離,我懷孕了。”她摸上自己的肚子,淒淒慘慘:“我總不能現在把孩子打掉,或者生下來就讓他沒有父親。”
逢大人夫妻臨到嘴邊的話徹底憋回去了,原本打好的滿腔腹稿,一下子成了啞炮。
人倒是跟兩個炮仗似地彈起來,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麼!?”
也顧不上倆人到底和離不和離的事兒了,逢大人連忙把女兒扶著坐下,俊秀的臉皺成苦瓜了快:“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怎麼不跟家裡說一聲?”
逢喜有點心虛,但是還是硬抗住了,她手搭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快一個月了,才診出來,前幾天想跟你們說,你們都不肯見我。”逢喜哀怨道。
她就知道,她要是說自己懷孕了,爹娘怎麼著也不會委屈了自己的外孫,讓他成個沒爹的小孩,他們才舍不得。
逢喜指尖在自己肚子上輕輕點了點,嗐,至於孩子,她趕在事情暴露之前,抓緊真懷一個,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想得倒是挺輕巧的。
蕭琢換了一身衣裳,水藍色的杭綢袍子,是逢大人年輕時候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小了半截,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他看著廳堂內有些詭異的氣氛,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逢喜衝他眨眨眼睛,表示事情已經解決了。
蕭琢不解,他這還沒下跪呢。
逢大人夫妻對他的態度十分奇怪,蕭琢一時間還有些摸不準頭腦。
但是道歉和態度還是要有的。
聶夫人上下打量他,像是惡婆婆看兒媳婦,最後點點頭。
不多一會兒,管家進來,說飯菜已經備好了,請去偏堂用膳。
蕭琢在逢喜的父母麵前,並不敢放肆,於是連她的手沒拉,隻是走在她一步遠的身後跟著。
看著滿桌的海鮮葷腥,聶夫人略有憂愁,真是沒想到逢喜懷孕了,這些東西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女兒啊,你怎麼樣啊?見到這些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胃裡難受嗎?”
逢喜搖搖頭。
蕭琢微微低下頭,悄聲詢問:“你不舒服?是不是早上吃了兩個橘子胃裡反酸?”
逢喜跟他眨眨眼睛,“我沒事。”然後示意他彆問。
北方的習俗,接風餃子送行麵,逢喜和蕭琢回家,自然是煮餃子給他們接風。
逢大人一家老家在青州,青州臨海,海產豐富,因此全家都對海鮮多有偏愛,連餃子餡都是鮁魚和蝦爬子的。
桌上更是琳琅滿目擺了許多的生鮮。
如今天冷一些了,海鮮運輸和保存比往日更方便些。
聶夫人見她胃口很好,吊著的心於是放下許多,她當初懷逢喜的時候,肚子裡就是個金貴的,吐得昏天黑地,什麼都吃不下。
看來逢喜孕相不錯。
逢喜看著清蒸的螃蟹,眼神中充滿著渴望。
她體寒,蕭琢管她管得嚴,以前吃螃蟹的快樂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聶夫人剛咳嗽兩聲要提醒她現在可是懷著身孕,不能吃螃蟹這等寒性之物。
就見蕭琢已經先她一步製止了逢喜,衝她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不可以。
聶夫人突然覺得,蕭琢還是挺細心會照顧人的。
那螃蟹隻能看不能吃,逢喜彆提多難受了。
蕭琢夾了一塊魚肉,將魚刺剃乾淨,放進她盤子裡,然後悄悄碰了碰她的指尖,示意她吃掉。
他自以為動作已經很收斂沒那麼囂張了,一抬頭卻對上聶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那裡麵似乎還包含著一點點的滿意。
臨走時候,聶夫人碎碎念,“你現在和以前可不一樣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事情不要急躁也不要往前衝,要三思而後行,走路要慢要當心腳下……”
蕭琢:???
他眉宇間劃過一絲焦慮,逢喜是背著他生了什麼大病嗎?
他回過神的時候,聽他丈母娘已經說到要讓兩個人捎幾個廚子回去。
蕭琢還未開口,逢喜便連連擺手,然後一臉自豪地拍了拍蕭琢的肩膀,然後手指比出一個數字八:“娘你放心吧,蕭琢看了八本菜譜呢!做飯可好吃了!”
蕭琢看著他丈母娘看他的目光比方才更多了幾許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