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還真的有點急切:“對不起啊。”
“道歉就一句話?是不是沒什麼誠意?”他乘勝追擊,淡淡道。
溫藍:“……那你要什麼樣的誠意啊?”
她聽得他在那邊笑了一聲:“我下午三點的飛機回北京。一塊兒吃個飯?”
溫藍怔了一下,一口答應:“好。”
又覺得不可思議,“就這樣?”
“你想的話,我們也可以乾點彆的。”他悶笑。
她的臉登時燒起來,做賊心虛地去看彆處。在確定四周沒什麼人關注這邊,她才鬆了口氣。
“一會兒見。”他跟她道了彆。
“嗯。”她把電話掛了。
叮囑了兩個小助理去核對采購清單和去拿要用的麵料時,溫藍才出門。
江景行定的酒店是新開的,就在首創天禧旁邊。
但是,看這地理位置就知道不是一般的酒店。
溫藍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多,夜已深沉,華燈初上。
作為CBD中心黃金商業區,此地交通便利,坐擁國內頂級商業資源,到處都是高端會所和星級酒店,名車如流,出入人群非富即貴。
溫藍乘坐觀光電梯直達頂樓,早有等候著的侍者領著她穿過弧形大堂。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江景行。
他應該梳洗過了,穿一件米白色的收腰大衣,時尚又優雅,身上看不出疲態和風塵仆仆的憔悴。
靠牆的地方是一整麵的弧形玻璃,對望國貿三期。
他單手扣著酒杯,望著窗外夜景,自斟自飲。
手是真的好看,十指修長,骨節微微凸起,可見蘊藏的力量。
當然,也是十足地靈活。
摸人的時候可是半點兒不手生,隨隨便便就能撩撥得她心猿意馬。
她在心裡哼一聲,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去。
乳白色的小包包用小拇指勾著隨意扔到了桌上,款款落下。
這姿態拿捏的——
旁邊桌上有位西裝革履的英俊男士望過來,目光掠過她臉蛋時停頓了一下,繼而對她露出一個笑意。
男人手裡還端著杯酒,邊看著她,邊慢條斯理喝著,喉結滾動。
溫藍怔了一下,也露出一個微笑,尷尬又不失禮貌。
這種眼神太直接了,搭訕的意思很明顯。忽然想起來,剛重逢那會兒,江景行就是用這種眼神望著她。
隻怪她當時太遲鈍,如今想來真是不解風情。
這種境況,她沒再回頭,就是拒絕的意思。
那男士也隻是笑了笑,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跟對麵人說笑去了。
看這天價菜單,再看這地理位置,這酒店對標服務的應該都是商業首腦人物。
這樣的體麵人,被拒絕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挺有魅力的,走到哪兒放到哪兒的電。”江景行抿一口酒,打趣道,“我這麼個大活人,直接叫人給無視了。”
他說得溫藍都笑起來了。
也是,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被人給無視。
她也樂得調侃他:“要換了是個大美女,肯定不會無視你,被無視的就成了我。”
江景行笑而不語,替她倒酒。
溫藍見他直接倒了一大杯,忙伸手去捂:“得了,彆太過分了!真想灌醉我!”
“醉什麼?這酒不會醉。”
“我信你個鬼!”上次他也說不會醉,她喝了兩口就覺得後勁足得很。
他這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很能喝。
她這點兒酒量,完全不能跟他比。
她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低頭點菜,隨便翻了一下,又默默翻回了第一頁,點了份刺身和一份芥末魚子醬。
“就點這兩樣?”他又叫來人,給她加了好幾樣,都是她愛吃的。
“夠了。”她按住他的手。
他的手不像想象中那樣潔白細膩,掌心有些粗糲,虎口還有薄繭。
但她覺得這樣更男人,忍不住用細膩的掌心摩挲了一下。
他都笑了,漫不經心地挑起眼皮:“乾嘛?”
她臉紅了,鬆開,低頭喝茶水:“給你省錢還不好?”
“好好好,我老婆給我省錢。”沙啞的低回的嗓音莫名帶著幾分調侃。
她被刺得耳根都發紅。
這人,時時刻刻都能撩到她啊。
對麵,還有一對觀眾。
“彆看了,人桌上還有一個呢,你這就迫不及待地去搭訕,是不是掉價了點?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啊。”友人道,笑著夾菜吃,也給他夾,“這酸黃瓜不錯,來,嘗嘗。”
“存心跟我過不去呢?”林慕辰瞥他一眼,失笑,“我就看看,又沒乾什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難得碰上這種尤物。看看不犯法吧?”
“人家有對象了,你還看?小心被人把這對招子挖出來。”
“你說的怪嚇人的。”
“你也乾金融的,你不認得那男的?”友人悠悠道。
“怎麼說?”
“江景行,中宸的大老板。”
“他就是江景行?”林慕辰臉色變了變。
“可不是?”周延挑菜,“江振平那麼多兒子,就這個最不好惹。他那個哥,他親哥,就是跟了他媽那個,你知道的吧?”
“聽過,是不是之前做投資後來又破產了的那個?虧空了快一百億,又出了車禍,腿都瘸了。”林慕辰唏噓,“我跟他打過交道,人是不怎麼樣,太狹隘,不仗義,不過能力還是有的。他媽現在嫁的那個也不差吧,財政部的,都不幫一把?怎麼就淪落到這地步了?”
“他哥那會兒跟他一塊兒競爭RT3的項目,他投什麼他跟就跟他作對,截胡了他好幾個項目,然後又去投碳芯。碳芯這種東西,能輕易碰嗎?這不,套住了。”
“為了一時意氣,劃不來。”林慕辰歎氣。
“你真以為是意外?”
林慕辰手裡的筷子停頓了一下,看對麵:“你什麼意思?”
友人唇角一扯,低頭去剝橘子,聲音莫名低了幾分:“他哥本來也是個謹慎的人,可架不住一直有人在他身邊慫恿,他又擺出了那副必投的架勢。他這人眼光穩,又準,一般來說,他看好的項目就沒有虧的,耳邊又有人吹風,這不,他哥就信了唄。”
“真的假的啊?”林慕辰忽然覺得嘴裡的橘子有些乾澀,吞咽艱難。
“這在圈裡又不是什麼秘密,那人就叫陳默,後來跳槽到中宸了。聽說他哥車禍住院的那段時間,他還讓人送了把輪椅過去。”
“……殺人誅心啊。”
友人嗤笑:“所以讓你彆惹他,那就是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