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吻她的眉眼,如蜻蜓點水,溫暖的氣息將她包圍。
久違的溫馨在溫藍的心裡蔓延。
過幾天就是年節了。
江景行抽空陪她回了趟老家。
溫藍的外婆已經神誌不清了,兩人一道將她送去了養老院,專門請了幾個護工看護。
回程的路上,溫藍一直很沉默。他握著她的手安慰她:“彆想那麼多了,人生在世,總有這麼一天的。”
“你這叫安慰我啊?”溫藍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江景行都笑了:“這不叫安慰什麼叫安慰?”
他挑眉,“還是,你想要彆的安慰?”
他意有所指。
溫藍本就是隨口跟他開個玩笑,沒想到他這種時候還要開車。
心裡那一刹那的溫情瞬間門就消散了:“江景行!你這人——”
就沒見過臉皮比他還厚的。
……
年節前的訪親串友也是個大工程,不但要給每個小輩準備好壓歲錢,還要準備各種拜訪禮物,定酒店宴請各家。
這日,溫藍和江景行一道坐在客廳沙發裡說起這個事。
“你家親戚多嗎?”溫藍拿著小冊子翻開,準備記錄。
“多。”江景行一點也不含糊,端起泡好的清茶慢慢抿了口。
溫藍還以為他會客套一下呢,看向他。
江景行就笑了:“乾嘛這麼看著我?這活可是你自己攬過去的,說要儘一下自己女主人的職責。怎麼,現在後悔了?”
“後悔什麼?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她低頭繼續繼續翻小冊子,記錄著。
江景行也不逗她了,寬慰道:“親戚是挺多,但不用每個都去拜訪,撿著一些就行了。”
溫藍說:“也對,你這樣的家庭,都是人家巴著你,哪裡需要個個都照顧到?不然哪裡照顧得過來?”
江景行:“你這話聽著古古怪怪的,好像我是舊社會的地主一樣。”
溫藍:“你不是嗎?”她對他揚眉。
江景行哼笑:“我看你是皮癢了。”
他放下杯子就過來撈她,她嚇得一溜煙要往房間門跑,結果直接被他懶腰攔截住:“哪裡逃?”
她認慫得比誰都快:“大王饒命!”
“什麼?”江景行都笑了,感覺她是在諷刺他。
什麼大王饒命?!拿他比作妖怪呢!
江景行也不想跟她計較,把她抱起來,擱回沙發裡。
溫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抱她總像是抱著一個娃娃一樣,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
每次在床上折騰完她還神清氣爽的,她倒是一身酸痛,這太不公平了。
“每天我跟你一起去健身吧。”她提議。
“你確定?”他看向她。
溫藍總感覺他此刻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不行嗎?”
他說得挺委婉:“怕你累著。”
溫藍:“……”好嘛,意思就是她吃不了那個苦。
溫藍臉黑了。
“瞧不起誰呢,明天試試唄。”為了證明自己能吃得了那個苦,她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起得很早。
江景行起來時,她已經洗漱完畢,他都驚訝了,係抹額的手頓了下,看向她。
她換了一身白色的運動裝,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
這身運動衣是Z家的新款,通身白色,隻在衣袖、側縫等地方裝點了藍色的橫條,設計簡約大方又雅致,整個人看上去靚麗而清爽。
她學者他的樣子把頭發紮了起來,又套上了彩色的抹額,看上去又活力了幾分。
江景行看著她,看得她都不自在了:“乾嘛這麼看著我?”
“你好看唄。”他半開玩笑。
溫藍心裡熨帖,但還是被這麼直白的情話說得臉頰微紅。
他卻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似乎在說“你還會不好意思,心裡巴不得我這樣說吧”。
溫藍忙又收住了臉上的笑容,說:“這是自然的。”
在他眼底的笑意快要壓不住時,她又瞪他:“不是嗎?”
“是是是。”
她覺得他敷衍,挑眉:“魔鏡魔鏡,現在告訴我,誰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要是答錯了,晚上就睡沙發!”
她此刻真是一點兒也不掩飾她的本性,光明正大望著他,看著他的反應。
江景行不自禁笑了,側過臉不去看她。
她快步過來,拍了他一下:“問你呢!”
“問就問,彆動手動腳。”他抓起她的手輕輕撥開,去到門外。
她亦步亦趨:“怎麼就動手動腳了?”
他蹲在那邊穿鞋,寬闊的背脊微微壓彎,是一個格外蠱人的姿勢和弧度,像一張飽滿的弓,盛滿力量感。
她看著看著,把手搭在他肩上。
他怔了下回頭,目光沉沉望到她臉上,失笑:“乾嘛?”
一雙靜水無瀾的黑眼睛,卻像是海一樣深邃,輕易就能攫取她的呼吸。
她一顆心極亂。
她覺得,他還是不要這樣一本正經的好,她實在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