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番外一 “就像,我喜歡你這件事情。”……(1 / 2)

你就這樣喜歡我 池芒 18332 字 9個月前

留在C市的幾個老熟人知道岑枳和賀知野回來, 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晚上聚餐就在校門口主街上的火鍋店。那家他們校籃球隊拿了第一,當晚聚餐的火鍋店。

他們兩個上午叫了高老師, 但大概是這兩年被趙維佳荼毒得不輕, 高文山一聽說趙維佳也會去,連連笑著擺手說不著急,下回下回, 反正賀知野也回來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

賀知野像是十分認真地想了下,才一臉平靜地對高文山說:“婚禮的時候您坐主桌,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岑枳眨巴眨巴眼, 看著高老師一慣笑眯眯的臉, 開始思考她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麼,怎麼話題就一下子跳到這個程度了。

但高老師坐主桌的提議,她也是舉雙手讚成的。

當年她走之後, 高文山也時不時會聯係她, 甚至麻煩從前同在師範大學, 後來回S市任教的老同學,給她寄了一大摞教輔材料, 都是兩地教材差異要注意的劃考範圍和知識點。

高考之後, 班長拉了個沒有高文山的群討論給他送個什麼畢業禮物, 把她也當自己人一樣拉了進去。當初的小禮物名單裡,她和賀知野的名字還是連著的呢。

知道她考上京大之後, 就算橫幅不是掛在一中, 高老師照樣為她高興得連發了三條朋友圈。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還把賀知野的那幾條,跟她挨在了一塊兒。

好像她依舊在這兒,依舊在一中。

他們中午去了小麵館, 岑枳走在前麵,賀知野剛替她撩開門簾,老板娘就一眼認出了她。

店裡人依舊多得需要拚桌,老板娘依舊熱情,像見到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又送了她一碟鹵好的鵪鶉蛋。

最後低頭同她說了兩句話才去忙。

岑枳這才知道,賀知野在出國前,就把她的小零錢袋要走了。

“也不知道是誰說明年還要請我吃月餅的。”賀知野替她抽了雙筷子擺到她小碟子沿兒上,不緊不慢地說,“我當然不能讓她食言。”

岑枳一愣。

賀知野挑了挑眉,散漫道:“還好你當初留得挺多。每個節日該有的,我都吃上了。”

麵湯熱氣氤氳,岑枳怔怔地看著他,像胸腔裡都裹上了潮乎乎的熱意。

但驀地又想起第一回在這家小店吃麵,旁邊桌有個男生大白天痛哭,被他小夥伴嫌棄的畫麵。

岑枳撇開眼,低頭卷了口麵條,像是怕來不及一樣,頭一次邊吃著東西邊說話,鼓著腮幫子含混道:“以後,我親自請你!”

賀知野微頓了下,垂眼看著她笑,伸手,指骨抵了下她額頭:“行。我等著。”

-

小街上有些店還在,有些卻已經換了主人。

譬如那家理發店,已經成了個小小的文具店。

賀知野告訴她,那個爺爺是在他們高三下半學期轉讓的店鋪,去幫留在國外的女兒帶外孫女啦。

甜品店還在,他們昨晚就來買過小蛋糕,不過已經不是從前的牌子。

但火鍋店還是原來的店名,隻是依著以前的布局翻新過,看上去半點沒變。

今天周五,就她和賀知野請了假無所事事,從前最後到的兩個人,今天早早就在包間裡等了位。

黨夏馬嘉悅,楊垚和他女朋友——周贇,趙維佳和陳菲,也不知道是提前說好的還是在店門口恰巧遇見的,一窩蜂似的湧了進來。

“枳枳——媽媽好想你!”

“枳姐!!”

“野哥好久不見啊!”

亂七八糟的稱呼混在一塊兒,岑枳小身板一下繃直,笑眯眯地朝他們有規律地揮起了小手:“大家好呀。”

沒辦法,有些習慣可能這輩子都改不掉了。

其實這些年黨夏和她見過好兩回。

高考之後,沈彥和馬嘉悅走的相同道路,前兩年才回的國,戚舟考了帝都影視學院,大二就簽經紀公司組兩人團出了道。

黨夏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和茂逸明一塊兒開始搞起了自媒體。前年,戚舟的兩人小團因為一首單曲小火了一把,還是她幫忙聯係的采訪呢。

要說戚舟那個兩人團的還有一位,竟然也算個老熟人。就是當年紮著雙馬尾,第一次“碰瓷”就被賀知野“獎勵”高二數學的餘渺渺。那個從前喜歡小叔叔的小姑娘……

“簡星疏還沒到啊?”馬嘉悅一坐下就說,“要不咱們先吃吧,餓死了。再好吃的飛機餐都不如一頓小火鍋。”

岑枳和賀知野昨晚就來了,他在人事那兒拚了半天,才請到半天的假下午趕回來吃一頓火鍋。他對這些人,可太他媽是真愛了。

岑枳看了眼包間門口,溫吞道:“要不還是等等小叔叔,你先吃點點……”

“誰說我還沒到的?”包間門打開,簡星疏西裝外套一早搭在臂彎上,邊扯掉領帶邊往裡走。像是從樓下上來脫了一路。

還是那副看誰都不太耐煩的樣子,卻架了副斯斯文文的金絲邊眼鏡。

“小叔叔!”岑枳一下子笑開,彎著眉眼朝他打招呼。

她也已經小半年沒見過小叔叔了。上回見麵,還是小叔叔去帝都談業務。神奇的簡星疏同學,從事著很不符合他當年學渣身份的事業。

簡星疏揚著下頜瞥了她一眼,嗤了聲:“算你還有點兒良心。”還知道叫人等等他。

岑枳笑眯眯地“嘿嘿”了兩聲。

賀知野微偏頜撩了岑枳一眼,跟著她一道懶洋洋地喊了聲:“小叔叔好。”

簡星疏掛衣服領帶的手都抖了下。

媽的,這貨這麼多年都沒再叫他一聲“小叔叔”,這會兒又像模像樣地裝上了?

“到齊了到齊了!開煮!”馬嘉悅等不及地喊。

冒著熱氣和香味的湯底卟嘟卟嘟跳起來。

“……啊,”岑枳後知後覺地問黨夏,“學委今天不來嗎?”

黨夏沒有絲毫遲疑,一揚笑:“分手啦!”

岑枳一懵,張了張嘴,有點兒接不上話。

黨夏當年要找她“谘詢”的就是“早戀”的事情,也不知道從哪裡看出來她比較有經驗的。

然後她就把她那套“早戀可以控製,但喜歡不能”的理論義正辭嚴地分享給了她。

黨夏當即悟了,高考之後,和學委談起了戀愛。

前兩年大四的時候,黨夏來帝都旅遊找她玩兒,她還見過學委的。

黨夏見她這個懵懵的樣子,笑得不行,趁著坐岑枳身邊的地理優勢,忍不住乾了很多年前就想乾的事兒,伸手捏了捏岑枳的臉:“分了兩個月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岑枳抿上嘴,眨了下眼看著她。

“你也知道我們兩個的情況,”黨夏歪著腦袋跟她說,“我願意等他,可他好像……並不需要。”

岑枳知道,學委家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他們之前就因為這些事情有些現實上的矛盾。

但她不知道……

“枳枳啊,”黨夏笑著歎了口氣,“不是每個人,都像你同桌那麼強大,那麼堅定的。”

都是老同學,當年誰和誰有點兒什麼苗頭,大家都知道,再說這些年她也沒在朋友圈少秀過恩愛。所以分手了就實說,黨夏也不在意。

黨夏看著是挺釋然的了,但岑枳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因為她還是因為自己,心裡茫茫然地悶了一下。

直到擱在膝蓋上的手指頭被身邊的賀知野握住,輕輕捏了捏。

“談什麼戀愛,沒意思!”馬嘉悅嚷嚷開,“年輕人,就要搞事業!你看看咱們星爺,當年在最後一考場還坐在我後麵的人,如今從事的事業多麼偉大!”

又轉頭一臉不解且略略發怵地看向簡星疏,“所以你搞出這麼世人皆知的線上教育,到底是什麼心態?自己淋過雨,也要努力把彆人的傘扯爛?”

而且簡星疏這人狗屎運還特好,當年在惡補之後一分不差踩二本線就算了,還趕上本市那所211和另一個普通院校合並,有的專業二本線就能上,就這麼去了他馬嘉悅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氣氛一下子被馬嘉悅帶偏,一桌人笑。

誰能想到當初的年級墊底,最後會乾了這一行。就這些課程的線上維護和運營,有一部分還是楊垚他們家做的。

簡星疏看了他一眼,很認真地提了下眼鏡腿。

“我發現,當年看著我們家枳枳被各科老師包圍,沉浸在知識海洋裡的時候,”簡星疏一頓,嘴角彎起略顯詭異的弧度,“我有種彆樣的快樂和滿足感。”

“……?”岑枳突地一凜,仿佛又坐回了那張被十位名師包圍的大餐桌上!

桌上眾人:“……”你這愛好,還真挺變態的。

話題聊到了他身上,簡星疏也懶得藏著掖著,直接對賀知野說:“我媽在簡家已經退得差不多了,你以後愛乾嘛乾嘛。”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些年賀知野可沒少給杜家的競爭對手遞刀子。

杜雪珍因為家裡那堆爛攤子,一會兒要鬨離婚,一會兒又說彆想撇開他們家,要拉著簡家共沉淪。

簡清暉本來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人,更不是什麼會雪中送炭的人,當然不可能幫杜家什麼。

簡星疏就更不在意了,反正他也沒指望過簡家什麼。

倒是因為他這層關係,他還覺得多少影響賀知野這逼發揮了呢。

這會兒的杜家和簡家就像連在一塊兒的兩個房子,一個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另一幢裡的人,隔著牆都已經感覺到了人心惶惶的燙意。

賀知野聞言微揚眉,表情平淡地掃了簡星疏一眼,又看向一臉求知欲的岑枳。

很有一副“發生什麼了嗎”的無辜既視感。

馬嘉悅皺著眼:“你丫的能不能正常一點兒?彆他媽裝得跟朵清清白白白蓮花似的?我們誰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德行了?”

賀知野吊兒郎當地笑了兩聲:“我是什麼德性,我們家枳枳從前就知道了啊。 ”

“……”簡星疏嫌棄地撇了撇嘴。

這他媽還沒結婚呢,就成你們家的了?

結果卻看見岑枳點頭“嗯”了聲,小拳頭還一把握緊擱到了桌麵上,堅定道:“我同桌真的是個好人!”

簡星疏麵無表情耷拉下眼皮:“……”

得。還是那個戀愛腦。

這下連楊垚都看不下去了:“阿野你差不多得了啊。 ”

岑枳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沒忍住說:“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孤立我同桌啊。”

她以前就發現了,楊垚和馬嘉悅,經常會聯合起來嫌棄賀知野的!

“……?”這回輪到楊垚和馬嘉悅發懵了。

結果賀知野卻“嗯”了聲,淡然道:“你倆能不能彆孤立我。”

說完,還一臉“我隻有你了”的樣子看了看岑枳。

楊垚高高揚眉。

“臥、槽?”馬嘉悅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連簡星疏都皺起眼睛。

這他媽也太不要臉了吧?!

一桌人吃吃喝喝,聊現在,也聊起以前。

“……還有還有,當年那場籃球賽你們都記得吧?你們都不知道趙維佳怎麼跟他學生吹的,就變成他身殘誌堅拖著殘腿上場,在最後一刻超遠距離後場三分絕殺了!”

“那我是不是投進了?!是、不、是?!”

“然後陳菲就在那一刻對他愛得無法自拔,在場上噌地一下站起來對他大喊:維佳維佳,全場最佳! ”

“噌地一下站起來的是枳枳!”陳菲立刻發言。

她明明就舉了個小喇叭,而已。

“誒?是嗎?”黨夏喝得有點兒半迷糊,“我怎麼記得你倆都站起來了呢?”

岑枳眨巴眨巴眼,老實道:“好像是隻有我站起來了。”

“你看吧!”陳菲道。

黨夏笑,又長長“哦”了聲:“所以咱們這一桌,隻有馬嘉悅,不僅從來沒談過戀愛,還沒被彆人追過,也沒追過彆人。”

“……沒意思,不想談。”馬嘉悅無語,又切了聲,“戀愛還是看彆人談有意思。”

楊垚點點頭:“所以你就在晉江寫言情。最高收藏1000,其中還有一個是我替他湊的整。”

馬嘉悅一下子就炸了:“你懂個屁!讀者都叫我寶藏作者!!”

楊垚想都沒想:“因為埋的太深?”

“……?”

馬嘉悅:“我他媽……?!”

岑枳胳膊肘撐到桌麵兒上,支著下巴,忍不住笑眯眯地看著他們。

真好啊。

大家都長大了。

但有些東西,卻並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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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枳和賀知野一道,周六上午往風景區出發。

路上是真挺堵的,賀知野開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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