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蓮是不在意他能分到多少銀子的,隻要夠他在路上用一陣子就行。於是,幾個鏢師商量了之後,就把賣蛇得的銀子分了八成給柳湘蓮,而大蛇剩下的部分,都歸鏢師們。
清霜的傷勢不太嚴重,主要因為柳湘蓮及時幫他固定了骨頭。大夫看過之後,隻重新幫他處理了傷口,又開了許多內服外敷的藥,囑咐他休養幾個月。
寶璁的行程卻是耽擱不得,去新疆一來一回,他還得去杭州白鹿書院念書呢!
於是,他便決定把清霜和晴雯放在客棧養傷,等他們從新疆回來彙合之後再一起去杭州。
晴雯心裡糾結得很,她既覺得自己應該跟著寶璁,服侍他,又覺得清霜救了她。她也不能把清霜一個人扔在客棧自己養傷吧?
還是寶璁替她做了決定:“你身體也不好,就在這照顧清霜,一起休息一下。我們幾個肯定要快馬去新疆的,帶著你路上怎麼快得了。”
晴雯聽了,雖不服氣,但也知道這是事實,隻好囑咐寶璁:“路上千萬小心,可彆招惹是非,趕緊去了就回來。”
寶璁笑著點點頭,回客房去寫了封信,交代晴雯道:“林妹妹應該已經回家了,你幫我把這信寄回府裡去給她。”
晴雯一看厚厚的一疊,倏然就笑了,道:“既念著林姑娘,怎麼當初林姑娘舍不得你出來,你也不理呢?”
寶璁被她話噎了一下,歎了口氣道:“你知道什麼,還是趕緊把信寄回去吧!”
再說榮國府裡,林黛玉回了賈府之後,賈府裡正在準備蓋省親彆墅的事情。府裡上上下下既喜慶,又忙碌。
因林黛玉父親剛去,寶璁又不在府裡,她心情不好,便鮮少出來走動。
寶玉寶釵和迎春探春惜春他們倒是經常去找她說話,林黛玉有了眾人的陪伴,心情也漸漸好了。
這日午後,她見天氣晴朗,秋高氣爽的,便忽然有了出去走走的心情。
寶玉不在,她也用不著聽他些歪論,正好清靜出去散散心。於是林黛玉便和紫鵑說了一聲,自己一個人往花園裡逛去了。
秋日裡,雖然不似春夏那樣繁花熱鬨,卻也有各種菊花開得茂盛。林黛玉一邊欣賞,一邊念詩,倒也有些趣味。
她走到有些累了,正巧見到拐角出一個隱秘的小亭子,便進去歪靠在一根柱子邊上休息。
忽然,隔著亭子外麵的矮樹叢,林黛玉聽見了兩個婆子在說話。
一個婆子粗聲道:“我那日去寶釵姑娘那裡送東西,她賞了我一兩銀子呢!真是大方!”
另一個婆子又細聲道:“一兩銀子?那可真多!唉,都是有錢人呢,怎麼寶姑娘這麼大方,林姑娘卻小氣呢?”
先頭那婆子便驚訝道:“林姑娘怎麼會小氣呢?她回來的時候,不是把從南邊帶回來的銀子給老太太了嗎?聽說有上百萬兩銀子呢!她都有那麼多銀子,給人賞錢哪裡會小氣的?”
細聲那婆子便歎氣道:“我哪裡知道呢?我孫女去她屋裡報信,林姑娘隻隨手從錢盒子抓了一把銅錢賞她,並沒有賞銀子。你說她那手能有多大?抓一把也就幾十個錢而已。”
粗聲婆子便同情道:“那是你孫女運氣不好吧?林姑娘都能給老太太上百萬銀子了,那她自個兒手裡不留著幾十萬銀子花用嗎?若她手邊放著的是碎銀盒子,說不定高興,給你孫女抓一把碎銀子呢!”
細聲婆子便呸了一聲,道:“你這是做什麼夢呢!要說是寶姑娘我還信,林姑娘那裡不能吧?”
說著,兩個婆子便漸漸走遠了。而坐在亭子裡休息的林黛玉,此時的心情卻已經到了穀底,心間一片冰涼。
她腦子一片空白的,也不知道能想些什麼。
在亭子裡坐了好長時間發呆,等冷風吹到了身上,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已經在這小亭子裡坐了半日,而臉上不知什麼時候,也全是淚水了。
黃昏已近,老太太那裡將要傳飯了,她也該回去了。
林黛玉慢慢擦了眼淚,又慢慢站起來,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重新走向了亭子外麵的那條路。
回到賈母的院子,她覺得有些頭暈,沒了力氣,便坐在那桃樹下的石凳上休息。
秋日裡,桃花已經凋謝了。桃樹樹枝上,疏疏落落地結著幾個桃子,個頭不大,青青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吃。
林黛玉看著那樹上的桃子,心裡隱隱作痛,暗道,她手上哪裡還有幾十萬兩的銀子呢?寶姐姐有錢,給的賞銀多,又關她什麼事?怎麼那些婆子非要拿她和寶姐姐比?
她又想起寶璁說過的話,“世人多誹謗,清者立自身”,可是她怎麼做,都逃不過誹謗,要做個清者,實在太難了……
寶玉正巧回來了,見林黛玉呆呆地坐在桃樹下,便過去好奇問道:“林妹妹,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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