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可沒生病的功夫!
於是,寶璁大步走向廂房角落,從裝邊角廢料的箱子裡,挑了一塊極不起眼,隻有指甲蓋那麼大小的玉料來。
彎彎的,一頭粗獷一頭尖細,有點像蒙古刀的形狀......
清霜瞧見那玉料的大小,沒忍住,瞄了一眼餘力。
餘力正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寶璁手指間的玉料,一臉困惑。
陳平明明說賈家很富貴,賈大人很大方,難不成是誆他呢?
瞧著餘力,又瞧瞧寶璁,清霜努力控製住了自己想露出尷尬的表情,外人在,可不能讓主子失了顏麵啊!
於是,清霜一臉嚴肅地看著寶璁,用磨砂紙細細將指甲蓋大小的玉料打磨了一遍,又將玉料刻成了一把十分十分小巧的蒙古刀。刀柄上有顆寶石模樣,刀鞘上吉祥雲圖,精細的紋理,流暢的線條。考慮到佩戴,刀柄上還鑽了一個極小的穿線洞口。
又打磨一遍,迷你蒙古刀十分光滑亮麗了。
不知不覺,寶璁把職業強迫症發揮得淋漓儘致。
最後,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刻上了四個字——“情商欠費”!
花了兩個時辰,完成這件作品,屬性為情商+2,寶璁把迷你蒙古刀扔給餘力,沒好氣道:“送你了!”
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光輝餘留。
餘力接住這小玉,瞪著他那雙大眼睛在光暈中仔細翻看,越看越喜歡,眼中全是欣喜。
他高興地衝寶璁拱拱拳,興奮道:“世上竟有這樣鬼斧神工的雕工!若不是小的親眼所見,必是不敢相信的!”
寶璁癱在椅子上,十分無奈:“有什麼話要告訴我,你趕緊說吧!陳平到底是什麼回事?”
餘力收起了小玉,立刻恢複了嚴肅,他再次恭敬地朝寶璁拱了拱拳,凝重道:“賈大人,小人正是信中所寫,押運糧車並願意為賈政賈大人作證的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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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寶璁堅持要親自送探春出嫁,同去的還有柳湘蓮和鴛鴦。
原本鴛鴦該和她哥哥嫂子同住。寶璁將他們一家都去了奴籍,又給了他們一間鋪子做生意。好好過日子,定是吃喝不愁。
隻是鴛鴦被逼著嫁人不願意,便搬去和妙玉尤三姐一起擠著住了。每日三人一起禮佛,一起抄經祈福。除了邢夫人偶爾露出冷言冷語,覺得家裡平白多了張嘴,其他沒什麼不好的。
但寶璁要離京送探春出嫁,鴛鴦怕她哥哥來求王夫人將她許人,沒人能護她,因此主動要求跟著去。
鴛鴦如今身份並非是丫環,也不在嫁妝單子上,隻充作親戚姐妹跟著去照顧,或許丫環說不上話的時候,她能幫上一二。
寶璁自然十分同意。
至於拜托柳湘蓮一起護送,則是另有考慮。
城門口,探春正語重心長地囑咐賈環:“你也大了,該分得清是非好歹,以後定要認真念書,能不能考□□名是其次,重要的是為人正直,把以前的壞習慣該了,好好聽哥哥嫂子們的話......”
賈環哭得鼻涕橫飛,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若論傷心和依依不舍,賈家二十個人加起來也沒他一個這麼傷心的。畢竟,整個賈家,除了探春,沒有人對他十分十意的好了。
哦,從前還有趙姨娘......
賈環正想起趙姨娘來,探春便說起來了:“若是......趙姨娘回來找你,她說什麼,你、你都不必理會她。”
探春頓了頓,忍住哭意:“是她要走的,今後好日子歹日子,憑她自己過去,她再不是賈家的人了,跟咱們沒關係了!你記住沒?”
賈環哇哇扯著哭嗓子,連連點頭道:“姐姐,我、我知道了。”
王夫人瞧著那姐弟兩哭成一團,五味陳雜,目光收回來,又抱怨地看向寶璁:“有那麼多侍衛護著她呢,你何必非要親自去?”
寶璁笑了笑,解釋:“我不過是送一段路,最主要是要去平安州,看看父親身體怎樣,他那裡安頓得如何。”
賈政雖被減免罪責,但也並非被完全赦免,昭帝的意思是,不準他回京,直接就近在平安州安頓養病,也算是得到流放的懲罰了。
說起賈政,王夫人隻歎了口氣,也不好攔著了,隻囑咐寶璁要早些回京。
寶璁看向林黛玉,林黛玉朝他笑了笑,似乎一絲不舍也無。
他離京這事,早與她商量好了。
隻是臨到要出發了,瞧這姑娘一點依戀也無,寶璁自己心裡不得勁了。
忍了忍,他還是沒忍住,又把在家中已經囑咐過的話又對林黛玉囑咐了一遍:“家裡拿不定主意的事問清霜,有難辦的事儘管使喚吳茴,母親那裡......”
他想說,王夫人跟前,少去......
當著王夫人的麵,自然不能說這話。
林黛玉知道他想說什麼,趕緊點點頭,接道:“我都知道了。”
遂,寶璁笑著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改了話語:“我不在家,你外頭少去,若覺得沒意思,就請彆人到家裡玩。”
林黛玉笑眯眯的點頭,吳茴隱在邊上,眼淚汪汪。
這回寶璁不帶他出門了!
竟然帶的是東明這蠢貨!
對吳茴眼淚汪汪的模樣,寶璁很明智地,視而不見。
一群人話彆了半天,探春在禮官的催促下,終於拜彆王夫人,啟程了。
正是,十裡紅妝震天響,一去千裡再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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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