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芳更是一萬個不服氣,難道自己沒她做飯好吃沒她勤快?
林溪看謝父臉色平和,看起來心情不錯,便輕笑道:“爸,我好歹也是個初中生,可不好意思閒著吃乾飯。”
謝父是紡織廠的副廠長,謝大哥是會計,大嫂是車間工人,謝海棠是紡織廠幼稚園的老師。林溪尋思著自己也可以去紡織廠找個活兒乾,如果能坐辦公室寫寫畫畫最好了。
謝父沒想到林溪會主動要求工作,畢竟之前在醫院裡鬨騰的時候,她說要謝啟明養著她的。這會兒他發現這閨女彬彬有禮又講衛生又勤快,半點不像醫院那個女流氓。他之前沒見過林溪,現在對她印象不錯,態度也就很和氣,“行,我留意著,哪裡要是招工你去考考試試。”
謝海棠道:“爸,我二嫂不得跟著二哥去隨軍?”
謝母沒好氣道:“隨什麼軍?去丟人?”
林溪立刻附和:“媽,您說得太對了。我不隨軍,我替二哥在家裡儘孝。”
她說得特彆真誠。隻要不讓她和謝啟明待在一起,怎麼都行。
謝母有心刺弄她,想等她頂嘴自己趁機發作,可林溪一直笑眯眯的處處附和奉承她,一口一個您,讓她無從下刺,真是……可把謝母憋得不輕。
趙秀芳聽見林溪不隨軍,心裡又暗暗高興了。
林溪瞥了她一眼,心道你加把勁啊,早點對你表哥耍流氓,然後我借題發揮讓他趕緊離婚還我自由。
趙秀芳被她那一眼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忐忑得很。
吃過飯,一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轉眼就剩下謝母、趙秀芳和林溪,沒上學的小豆丁也去街上玩。
林溪則先洗洗自己的衣服,等她洗完衣服,一轉身看到謝母的臉沉得要滴水了。
“你說你,洗個衣服用一缸水?這還夠你禍禍的?”她想不通林溪洗了兩件衣服,怎麼就用了好幾盆水!
林溪也不惱,認錯態度十分好,“媽,您彆激動,我去挑,我立刻去挑!”
反正這會兒她也沒工作,吃白飯呢,挑水……挑不動也得挑,那是應該的。
雖然住在城裡,但是還沒有自來水,都要去外麵井台挑。
林溪就拎著水桶和扁擔去挑水。
她看幾個小孩子在那裡玩兒,忍不住過去玩了一會兒,套套話,把謝家的人物關係弄弄清楚。加上劇情了解的,還有這兩天從家裡人嘴裡聽到的,林溪差不多有了一個大概認識。
一邊琢磨著謝家眾人,林溪就到了井台邊上。
這時候大家都上班去了,井台這裡沒人排隊,要是早晚過來那人是很多的。
林溪看了看,井台兩米見方,水倒是不深,看著也就三米左右的深度,隻是沒有電影裡演的轆轤,那她怎麼打水呢?
一個帶孩子的老婆子看她站在那裡發呆,就呲著漏風的牙花子指揮她,“扁擔勾著桶,吊下去,擺呀擺搖呀搖,提上來。”
林溪朝她笑:“謝謝呀!”
老婆子聽見有人說謝謝,覺得很新鮮,笑得露出沒牙的牙花子來,又趕緊捂著嘴。
林溪比劃了一下,用扁擔勾著水桶往下放,卻覺得不靠譜,感覺會把水桶掉下去。
老婆子急了,就轉身回家拿了帶鐵鉤的繩子過來給她用。
林溪忙道謝,按照老婆子說的把水桶勾上丟下去,噗通一聲,水桶砸在水上歪了。她擺呀擺,搖呀搖,可那水桶就在水麵上打轉,它就是不裝水!
真是有脾氣啊!
林溪累得要命也沒打到水。
趙秀芳站在不遠處偷看,又好笑又解氣,同時又難過,自己比這個林溪又勤快又能乾脾氣還好,怎麼的表哥就娶了個女流氓呢!
幾個小孩子排成圈圍在井台下麵給她加油打氣,指揮她,“往左、往右!”最後急了直接幫她把水桶弄歪打水。
林溪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水桶給灌滿了,雙手交替往上拎水。
那水桶在水裡的時候沒有什麼重量,可一旦離開水麵,一桶水給人的感覺就超過了兩桶水的重量!
林溪一個不提防,被拽得連人帶桶都往井裡趴,嚇得她呀一聲。
身後一隻大手及時拎住了她,把她拎回來站好,另一隻大手動作更快,及時地抓住往下飛滑的繩子尾巴,兩手倒騰把水桶輕鬆提了上來。
謝啟明把水提上來,瞥了她一眼,淡冷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跳井呢。”
林溪:“你才跳井呢,我積極向上貌美如花好青年,長命百歲!”
想起他昨晚上欺負她的事兒,她就想把他踹到井裡去。
謝啟明輕哼,“積極向上,弱不禁風,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嗯,好青年!”
林溪:“你才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那是前世,這個身體並沒有弱不禁風,不需要免軍訓的那種!
謝啟明扯了扯嘴角,下巴點了點井台旁邊的一個菜畦,“你瞅瞅那是什麼?”
林溪就看到那邊菜畦裡架著菜架子,上麵爬著一些瓜秧子,吊著幾個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瓜。
這是當地的品種,當地人自然知道,可林溪……她不知道。就算現代的那些蔬菜,她也並不能全部叫上名字來。很多她隻是見過做熟盛在飯桌上的樣子,可沒見過長在瓜秧子上的模樣。
兩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在那裡一本正經地給她小聲提醒。
可林溪她聽不清啊。
她把頭一扭,傲然地瞪著謝啟明:“你、幼稚!”她一甩頭,昂首挺胸地走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說!這種常識有什麼好考的?她就說不知道,彆人也不信。
謝啟明卻從她臉上看到了心虛,她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