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的反應來得非常之快,幾乎是在被他箍緊的瞬間呼吸就變了頻率,她喘氣困難,控製不住自己的手臂開始發抖,穆雷再次看見了那大片大片的紅色斑點爬上了瑩白如玉的皮膚上,由內而外的浮現出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行行行你自己吃,彆激動。”穆雷一看不妙趕緊將人放開退下了床去,言語上嘗試著安撫:“彆這麼激動你看你喘的,深呼吸。”
男人退開之後那種壓迫感瞬間就減輕了不少,商寧秀自己很快就緩了過來,她努力平緩著呼吸,那種窒息的難受便慢慢退了下去。
穆雷叉著腰一言不發地站在床尾,目光盯著這朵嬌弱的牡丹花。之前沒結婚的時候要死要活的不讓上,現在好不容易禮數給她辦周全了,才開了一次葷就搞成了這樣,抱不能抱親也不能親,還不知道這毛病什麼時候能好,男人心裡的鬱悶情緒直接登頂,肉眼可見地煩躁,黑沉著一張臉叫人不敢直視。
這場雨沒下多久就停了,下午的時候,維克托帶著古麗朵兒敲響了帳門。
穆雷開門將外麵的夫妻二人帶了進來,然後便拿了凳子跟維克托坐在了靠近門邊的位置,留了足夠的位置和空間給兩個女孩。
古麗朵兒換了新衣裳,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對領裙子,提著一袋麥芽糖靠近床邊,“秀姑娘,我來看你了,維克托說你生病了,我給你帶了糖來。”
商寧秀身下還是疼,但現在狀態已然要比上午的時候好多了,她靠在床頭想要起身,古麗朵兒貼心地將她身上蓋著地絨毯拉好,“你彆起來啦,我就坐在這跟你說話。”
古麗朵兒給她掖好了邊邊角角,女孩彎著腰,茶色卷發落在商寧秀的身上,穆雷看在眼中,這麼近的距離,要換成是他,商寧秀早就要開始大喘氣了。
維克托也看見了這一幕,抿著唇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向著那個方向偏了偏頭,用眼神告訴他,看吧,她就是隻對你一個人戒備。
“操蛋的事。”穆雷不耐煩地低聲罵了一句草原話,但又無計可施,最後煩躁地坐在凳子上,問維克托:“有緩解的辦法嗎?”
維克托想了想說道:“我想的話,心裡的疙瘩造成的,總不是越過去心裡那道砍就行了?你對她溫柔些,讓她慢慢適應你的接近,先從不太敏感的部位開始 ,比如說牽手什麼的,然後慢慢循序漸進,就當作脫敏的辦法來,應該是沒錯的。”
穆雷黑著一張臉,顯然是不怎麼樂意,維克托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笑著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拜過了狼神,你肯定是想跟這個中原人過日子的,還是得慢慢來,要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強來,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那後麵肯定會影響到夫妻生活的和諧,你懂我意思吧。”
“知道了。”穆雷悶著嗓音應了一句。
維克托雙臂環胸看著裡麵兩個女孩坐在床頭說話,勸慰他道:“想開一點好兄弟,這樣一位金枝玉葉,如果沒有碰見你的話,她現在的生活必然是千尊萬貴的,你該多體諒一些。”
“整個盤城都被那中原人的叛軍給攻陷了,我走的時候彆說是城裡,郊外五裡地上都能看見死人,如果沒有碰見我?那她現在可能在哪個山頭的陰溝裡埋著吧,被老鼠蟲子啃,連個墳頭都沒有。”穆雷不以為然反駁了一句。
“額……”維克托腦子轉了轉,“這麼算的話……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那邊古麗朵兒拉著商寧秀的手說著話,原本隻是為了試試她會不會排斥自己的接近,後來這手裡軟軟的觸感實在是太好了,嫩豆腐似的,古麗朵兒就這麼握著捏了好幾下都一直舍不得鬆手。
“我吃過一次中原的嫩豆腐花,那還是那年跟著他們去邊關靖州城吃上的,甜甜的,裡麵還加了酒釀小湯圓還有紅豆,哇,真的終生難忘,但是這玩意太嬌嫩了而且不好存放容易壞,路途遙遠商隊都不願意帶來草原上,這些年就一直沒買到,明年春天好不好,咱們騎快馬,一起去再吃一次!”
古麗朵兒饞的口水都要往下流,商寧秀的神色稍稍鬆動了一分,複又抿緊了嘴唇,“他不可能放我去邊關的。”
“誰啊,你說庫穆勒爾嗎?”古麗朵兒眨著眼,“不會的啦,咱們四個一起,他肯定同意,他之前不讓你出門隻是擔心你不熟悉草原到處跑有危險,你看,你這一趟不就碰見賴皮蛇了,哎喲那群狗嗷嗷叫,個子還那麼大,可嚇人了,這麼多年下來,也隻有庫穆勒爾敢一個人千裡單騎衝進中原買藥。”
商寧秀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相信還是想到了些什麼彆的,見她沉默,古麗朵兒接著道:“我之前都聽維克托說了,他們其實早上出門都看出來回回灣裡有蛇了,但是庫穆勒爾還是願意去救你,即便你是逃婚走的。其實你真該好好謝謝他,他都救了你兩次啦。”
商寧秀垂眸輕輕摳著自己的手指甲,原本修剪整齊的粉色小貝殼昨天晚上因為太疼了,抓在他背後,有的被那鋼板似的後背繃斷了,有的抓出了他的血,紅色的血痂粘在上麵,看起來十分淒慘。
古麗朵兒也沒逗留太久,臨走前回頭瞅了帳子門口的男人一眼,然後神秘兮兮地朝商寧秀招手示意她附耳過來,商寧秀本以為她要說些什麼秘密湊了過去,結果就聽見這個小胡鹿般的女子悄悄說道:“秀姑娘我跟你講哦,弄得你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跟庫穆勒爾說,多溝通,讓他改,告訴他怎麼樣才能讓你舒服,他肯定會聽的。”
商寧秀一張小臉紅了又白,好在古麗朵兒原本也沒打算聽她再回答什麼,說完之後就笑眯眯地跟她告了彆,和維克托一起走了。
外麵下過雨後就起了涼風,穆雷送走了兩位客人之後怕她冷,就把帳門關上了。
男人慢慢走回床前,盯著她的一張小臉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悄悄話了,你的臉紅成這樣。”
商寧秀原本羞惱的氣血已經冷靜下去了,現在被他重新一提,臉頰又有幾分泛紅的趨勢,她低下視線,氣不順地說:“跟你沒關係。”
穆雷沒接話,帳子裡霎時間安靜下來,氣氛微妙凝重,隻剩下屋外偶爾掠過的嗚嗚的風聲。
商寧秀不怎麼暖和,將手往絨毯裡縮了縮,垂著頭,再三鼓足勇氣,終於還是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矜持與廉恥,開口道:“現在你已經……得到過我了,你的恩情,我還了。”
穆雷就猜到她憋不出什麼好屁來,嗤笑了一聲道:“恩情?所以呢。”
商寧秀張了張嘴,在他那雙琥珀色眼瞳的注視下,仍然堅持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所以,我們兩清了,這件事,我不怪你。如果你願意的話,等我回到中原之後,我可以用侯府的名義,在整個大鄞境內募集向往關外,願意嫁來草原的女兒,為你的部落解決女人稀少的難題……你放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