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一時不防,居然被她一下子拽倒了,沈辛夷本來想模仿霸總的動作,一把把他拽到懷裡再床咚之,沒想到身量尚小,他壓過來之後兩人就雙雙滾到在地上,她隻覺得身上一沉,壓的她骨頭都咯吱作響,她痛的嗚咽了一聲,差點飆淚。
她疼的雙目含淚,努力做出邪魅霸氣的表情:“很好,男人,你成功激怒我了!”
陸衍:“...”他忍了忍才沒笑出來。
他身下就是溫香軟玉,然而他沒有半分綺念,皺眉撐著身子半站起來,沉吟半晌才定定看著她,淡道:“你何必裝瘋賣傻?你總歸也是沈家女,未來的太子妃,如此做派成何體統?”
她揉著胳膊站起來,不耐煩地道:“你胡說什麼,你腦子有問題吧?”
陸衍神色鬆了下來,他對沈辛夷腦子有病的事本來一直心存疑惑,現在看來倒是真的了,難怪把陸洗嚇得撒腿就跑,能跟這樣的人共處一室,還真是...有些難度。
陸衍:“...我腦子沒問題。”不過你腦子肯定有問題。
兩人一時無話,玉煙帶著人走過來恭敬道:“殿下,熱水和乾淨寢衣已經備好了。”
陸衍最後看了沈辛夷一眼,這才被人服侍著進了浴間。
他仰靠在白玉池壁上,難免有些頭痛,沈家的這個女兒,他是不打算碰的,甚至於以後,他還會和她和離,但沈五如今出了問題,而且出問題的原因還多多少少跟他有關,後續可能還會帶來一係列麻煩,以後和離隻怕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他想過許多種情況,但這種顯然是在設想之外。他起身擦乾了身子,又接過侍婢熬好的藥,一口飲儘之後才起身回了寢殿。
在即將邁出去的時候,他忽的轉頭,吩咐道:“太子妃的事兒不準泄露出去。”幾個家奴都跪下稱喏,他禦下極嚴,隻要吩咐下去便沒人多嘴。
沈辛夷這時已經腆著肚皮,四仰八叉地睡在羅漢床裡了。按說妻子應該守著丈夫,等丈夫睡了妻子才能就寢,而且妻子也隻能睡外側,不能睡裡側,陸衍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上榻睡覺。
他才躺下沒多久,殿外就有人低聲傳報:“殿下,太後那邊派了女官來驗收元帕了。”
他皺了皺眉才想起有這麼一出,他把薄被掀開下了床,對著驗收元帕的女官淡道:“今日孤和太子妃不曾圓房,你回去稟告太後。”
女官一驚:“殿下...”
陸衍理了理中衣:“孤身子不適,你回去吧。”
女官不敢違拗,隻得躬身返回了。陸衍轉身回去,卻見沈辛夷迷迷糊糊地半撐起身子:“怎麼了?誰來了?”
陸衍瞥了她一眼,也懶得瞞她:“驗收元帕的女官。”他說完,猛然發現今天自己和這位太子妃說的話異乎尋常的多,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抿緊了嘴唇不言語了。
沈辛夷不知聽沒聽懂,歪頭看他一眼,頤指氣使:“我要喝水。”
陸衍沒接話,上塌之後自顧自睡了,還是玉煙倒了杯水來讓她咕咚咕咚喝了。
他隻能等沈辛夷折騰好了,才閉眼準備入睡,又過了會兒突然覺得腰上被人踹了一腳,他睜開眼,見沈辛夷才收回腳,纖手又捏成拳頭向他砸過來,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額上青筋亂跳,直起身子正要發作,就見她雙眼閉著,還發出小小的呼聲。
他脾氣一向不好,但再不好也沒法跟腦子不清楚的人發作,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勸住,閉上眼重新躺下,沒想到沈辛夷睡夢中又是幾拳,他忍無可忍地下了床:“把偏殿收拾好,今夜睡偏殿!”
......
從前天開始一直忙到昨天,沈辛夷早上醒來還覺得腰酸背痛,睡了一覺反而更累,最慘的是整場婚禮流程還沒走完,今兒大早還要起床下廚做羹湯,向公婆獻上針線盆饋,然後拜見公婆舅姑以及宗室的親眷長輩。玉煙和玉容幫她穿戴襦裙禮服的時候手都在顫抖,不住叮囑她不可妄言不可胡為,要尊敬長輩舉止得體。
沈辛夷打著哈欠,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這時陸衍走進來,她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似的,哈欠也不打了,背也挺直了,高聲問道:“你昨晚上去哪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哪個八風不動的太子居然瞪了她一眼。她居然還有臉問!陸衍忍著三丈高的火冷冷道:“我去偏廳了。”
沈辛夷還想再問,被玉煙幾個硬拽了一把,這才悻悻閉上了嘴。
兩人收拾完畢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陸衍整裝完畢,走在她前麵,陰著臉吩咐:“等會要去拜見祖母父皇和母後,你同我一起去,屆時不要主動開口,彆人問你了再小心回答,在說之前把話在腦海裡過三遍。”
要是當著一眾皇室宗親的麵,喊一句‘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吩咐完覺得自己跟個老媽子似的,心下更加煩悶。他本來打算和沈家女做同一屋簷下的陌路人,沒想到事不由人,他還得陪著她處處小心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