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的兩瓣唇顏色略淡, 唇形微薄, 抿起來的時候給人涼薄冷漠之感, 不過咬起來卻十分舒服,似有淡淡蘭香。沈辛夷著實沒啥吻技, 就照著他的嘴唇啃來啃去, 一邊感慨明明陸衍每天都和她吃一樣的飯, 為什麼他的嘴唇就就有花香呢?難道他背著自己吃口香糖了?
陸衍這輩子也沒和人吻過,不由怔了下來,認真體會她的親吻。很快他就覺著不舒服了, 沈辛夷簡直是屬狗的, 咬的他嘴唇都快破了,他沒法子,伸手摟住她的腰,變客為主。
不過兩人技術都比較挫, 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較勁, 一分開唇上都是齒痕,誰都沒享受到。
兩人異口同聲:“你屬狗的啊!”
兩人對視一眼,愣了下,又同時開口:“你才屬狗呢!”
兩人:“...”
沈辛夷怒了,捏住他的下巴:“男人,我的吻甜不甜?”
陸衍:“...甜。”
沈辛夷這才滿意,那啥,她上輩子看看電視, 男女主動不動就親來親去,現在看來他們都是冒著口腔潰瘍的風險來表達真愛啊!她在心裡感慨了一下,重重捅了一下陸衍的腰眼:“好處給你了,再說我現在還沒休你都算你的福氣了!還不快說任督二脈到底是哪兒!”
她想到自己以後就要武霸天下,縱橫江湖,心裡不由一陣暢快。
陸衍表情更詭異了:“你當真想知道?”
沈辛夷不耐煩了:“你怎麼這麼磨嘰?我要不想知道乾嘛要問你?”
陸衍思忖著該怎麼告訴她,最終把她整個人拎起來,虛虛點了一個位置,用再正經不過的表情道:“這裡。”
沈辛夷臉綠了。
陸衍似笑非笑看著她:“還想打通任督二脈嗎?”
沈辛夷下意識地想捂,又覺著太猥瑣了,板著臉搖了搖頭:“不想了。”
陸衍又摸了摸她的狗頭,這才轉身接過藥碗。
沈辛夷中暑中的不嚴重,陸衍又嚴令她白天不準去甲板玩,所以沒過兩天就好了。
她溜溜達達地出了寢屋,外間堂屋太史捷和陸衍正在議事,太史捷拱手向她行禮:“殿下。”
沈辛夷從上輩子就被教導不能在彆人密談的時候貿然打擾,或者突然闖入,失禮不說,真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恐怕要惹來大.麻煩。她瞧了兩人一眼,主動道:“我出去了。”
陸衍沉吟一瞬:“彆出去,外麵太陽正烈,你跟著一起聽吧。”
沈辛夷斜眼‘哎呦’了一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衍原來可是連書房都不讓她進的。
陸衍一瞧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也在嘗試多信任她一點,反正兩人如今談的不算什麼機密之事,他一挑眉:“不算什麼要緊的。”
沈辛夷在太史捷對麵就做,太史捷繼續道:“...皇上具體怎麼罰八殿下和沈貴妃咱們誰都不知道,皇上應當也不想讓咱們知道,所以把這事兒捂住了,但有一件事我覺著頗耐人尋味...”
太史捷哪裡都好,就是賣關子這點討人嫌,陸衍斜睨他一眼,他訕笑:“皇上給八殿下定了一樁親事。”
沈辛夷奇道:“定親不是好事嗎?成婚還不好啊?”
太史捷笑著搖了搖頭:“那得看是定哪家女兒了。”他說完含笑看著陸衍,彆有深意:“定的是魚家長女,魚望月。”
陸衍挑了挑眉,又麵色不善地看著太史捷。沈辛夷覺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眯眼想了會兒,好奇道:“是哪個被稱為長安第一美人的嗎?”她說完又喃喃自語:“表兄有豔福啊,可憐我連納妾都不能...哎。”說完瞪了陸衍一眼。
其實像什麼長安第一美人,山西第一美人,東北第一美人這些名號都是那些公子哥私下亂叫的,畢竟人家正經名門貴女又不是粉頭伎子,也不可能站在你麵前讓你評個一二三四出來,不過既然魚望月能得來這個稱號,美貌肯定是眾人公認的,而且古代閨閣女子的閨名外人輕易不會知曉,魚望月卻大名鼎鼎,這也從側麵反映她的受歡迎程度。
太史捷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咳了幾聲,擺手笑道:“魚...魚望月比太子自然多有不如,您無需介懷,太子當初還被皇上戲稱為天下第一美人呢,世上美人跟太子一比,都是土雞瓦狗,上不得台麵。”
陸衍:“...”他被調侃幾遭,忍不住皺眉:“說正事兒。”
太史捷笑了會兒,這才勉強定了定神:“魚家家世清貴,朝中也頗有人脈,家中世代和世家望族聯姻。可惜這一代魚家家主,也就是魚望月之父,官場上卻頗為不順,如今也隻占了個從三品的虛銜,實權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魚望月的生母已死,現在魚家管家的是她的繼母,聽說她和繼母關係並不好。”
沈辛夷瞬間懂了,聯姻其實是鞏固權勢,拉攏人脈的好法子,她這個表兄一心弄權,臨了臨了卻取了個華而不實,手中無權的嫡長女,而且正妻的用處都這般有限了,以後迎的幾個側妃隻能比正妻低(廢話,要比正妻高乾嘛當側的?),他何等震怒氣餒可想而知。
甚至於文昌帝不想再讓子孫後代跟齊家沾半點關係,讓老八娶魚望月,已經是隱含讓他彆想取代太子,成為儲君的意思。
她好奇道:“魚望月的生母是誰?”
太史捷又看向太子,這才笑道:“說來魚望月和太子還有些乾係,當年榮國公齊家共有四女,長女就奉明皇後(先皇後),四女是如今皇後。”他說著往天上一拱,以示敬意,這才道:“而三女嫁給了當時的魚家,也就是魚望月的生母,可惜她後來病逝,隻留下這麼一個女兒。”
沈辛夷哦了聲:“這麼說魚望月是太子的表妹啊~”她迷之激動起來,轉向太子問道:“她跟你生的像嗎?”像太子也就等於像她的白月光了,魚望月很有潛力成為她的後宮預備軍啊。
陸衍瞬間明白她想乾嘛,冷冷道:“不像。”
沈辛夷失望地歎了口氣,太史捷把這奇葩夫妻倆各瞧了一眼,閉上嘴不說話了。
其實還有一件事他不敢說,當初太子正盛的時候,齊皇後有意把魚望月許給太子,皇上也不想太子勢力更大,也默許了,隻是因為種種原因不成。可惜時移世易,本來八殿下的表妹嫁給了太子,太子的表妹嫁了八殿下,他都不得不承認,皇上這手雖異想天開了些,但玩的著實漂亮啊!
太史捷正在琢磨,外麵突然有人報:“皇後到!”
其實皇後不該這麼頻頻來往東宮,不過如今是在船上,倒也沒那麼大規矩。
沈辛夷一聽齊皇後這瘋癲人要來,主動避了出去,陸衍瞧她走了,這才起身開門:“母後。”
齊皇後麵上憔悴許多,大概這些日子沒少被太後說教,不過皇陵貪墨案皇上暫時沒騰出手來管,她這才得以喘息。陸衍轉身迎她進來,請她坐在上首,太史捷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退,萬一齊皇後又要做匪夷所思的事兒,太子不好開口,他還能勸說一二。
齊皇後環視一圈,麵露不滿:“沈女呢?也不見她出來迎我這個婆母。”她見太子不說話,也沒沒再追問,開門見山地道:“阿月要嫁給老八的事兒你知道了吧?皇上已經下旨賜婚了。”
她說完又歎:“我本想把阿月許給你做側妃的,她如今落到老八和沈家賤婢手裡,怎麼能好?我想想就心疼。”
陸衍不語,太史捷聽她一開口就這般沒譜,拱手深深一禮,笑道:“皇後,魚大娘子已經定親,她人雖極好,奈何無緣,側妃這話若是傳出去...隻怕...“他苦笑一攤手。
他和齊家有七拐八拐的親戚關係,又是太子身邊的得力乾將,齊皇後對她的話倒是肯聽幾分,便也不再提這茬,臉上露出個笑來:“咱們回到長安隻怕已經到十月了,眼看著就是年底,你二姨母也會隨之入京,她這回應該能多留一陣子,等望月完婚再走。”她這人你要說奇葩吧,也不是對誰都奇葩,至少對自己的姐妹外甥侄子都不錯。
這裡再穿插一段老黃曆,齊家長女四女都嫁的皇上,三女嫁的魚家,而二女嫁的是和皇上十分親近重用的一位堂兄——豫章郡王,當年齊家就是這麼煊赫,儼然挾天子的架勢,不過煊赫的時候固然煊赫,倒下也短短幾十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