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2)

太子妃她有病 七杯酒 12257 字 9個月前

喬拂鬆淩亂了。

他委實不敢相信這麼豪邁的下跪姿勢是當年那個嬌嬌軟軟的小妹妹做出來的,這是...被太子折磨到精神錯亂了嗎?

素素當年在閨中的時候是何等的金尊玉貴?如今嫁給太子不到一年,怎麼就成了這副樣子?喬拂鬆給自己腦補的眼眶一紅,恨不得背一個謀逆的罪名去找太子拚命。

他摘下鬥笠,露出自己的臉:“素素,是我。”

沈辛夷一看是喬拂鬆,心下失望:“司馬怎麼會在此處?”

她不知想到什麼,又激動起來:“你是不是活了近千年的隱世高人?見我骨骼清奇,天資出眾,想要收我為徒,特地化為喬家三郎的模樣護在我身邊!”

喬拂鬆:“...==,素素你冷靜一下。”

他隨手把鬥笠扔在一邊,慢慢走到她身邊,試探著伸手要圈住她:“我方才瞧你從山上滾了下來,可傷了哪裡?讓我瞧瞧吧。”

沈辛夷躲過他的手,她這個病就不能總順著,見喬拂鬆一本正經,該配合她的演出也視而不見,她也不由把劇情調回正規:“你怎麼會在此處?”

喬拂鬆改握住她的手,把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見她無事才稍微鬆了口氣,低聲解釋:“我途經此處,看見你被一夥強人圍攻,特地前來救護。”

沈辛夷把劇情撥回正常值,智商也跟著拔高,眯起眼:“這般巧嗎?喬司馬好像沒什麼公事需要你特地趕來此處吧?”她瞧喬拂鬆眼底掠過一絲不自在,緩和了口氣:“你我相識多年,還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喬拂鬆默了片刻:“我想救你出去。”

沈辛夷不解地揚了揚眉毛,他繼續道:“太子和沈家是宿敵,日後說不準就要拚個你死我活的,太子又是堅毅狠辣之輩,以後焉能放過你?素素你也是剛強性子,他若是有意傷你家人,你必不會甘休的,對不對?”

他字字句句合情合理,沈辛夷不由點了點頭。

喬拂鬆見她同意,神色不由鬆了鬆,把整個計劃和盤托出:“我探聽到回鶻使節想對你不利,我想借此機會將你救出,因此暗中派人盯著,前幾天太子突然舍你而去,回鶻人找到了下手的機會,又借著暴雨的掩護對你出手,我方才派人喬裝成回鶻人擄走你,太子的護衛們應該沒有懷疑...”

他說到這裡頓了下,見她麵無異色,才繼續道:“我已經找到一具身量容貌和你相似的屍體,再處理一下交給太子護衛,他們必然以為你已被回鶻人所殺,屆時你就可以脫身,再不必背負這道枷鎖了。”

沈辛夷不由一怔,喬拂鬆伸手拉住她的手:“事不宜遲,素素,跟我走吧!”

沈辛夷抬眼看了看喬拂鬆,皺了皺眉,順著他的話駁道:“跟你走又有什麼用?難道我要一輩子隱姓埋名,見不得人的活著?此生再也不能和父母兄長相見?”她不知想到什麼,臉色一變:“你想...”

“我並非對你有非分之想。”喬拂鬆急忙解釋,他喉頭上下滾了滾:“素素,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他定了定神:“太子雖年少英才,可惜天不假年,他病重已久,滿朝無人不知,他未必能過而立,等他...薨了,你大可尋個由頭回到父母身邊,料想皇上也不會說什麼。”

他歎了聲:“我執意要救你,當真不是為了挾恩圖報,是擔心他活著的這段日子會對沈家不利,繼而對你也...”

陸衍的病沈辛夷自然知道,她清楚歸清楚,卻半分見不得彆人這樣說,沉聲喝道:“司馬慎言!”

喬拂鬆還沒被她如此橫眉冷對,不由怔了怔,視線凝在她臉上。她歎了口氣,突然覺得一陣心累:“現在我要回去了,司馬聽我一句勸,這事兒你就當沒發生過,也莫要跟人提起,這樣對你我都好。”

她說完轉身欲走,身後急掠了一陣風聲,她身子一輕,已經被喬拂鬆帶到了馬上,急急往遠處跑了。

沈辛夷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勃然大怒:“混賬,你想乾什麼!還不快放開我!”

喬拂鬆輕聲道:“素素,對不住了,今日多有冒犯,皆是為救你性命,日後我再向你賠禮。”

沈辛夷怒道:“司馬三思,你可曾想過這事被人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嗎?!你的父兄族人會被你連累的何等地步?!這些你可曾想過?!你敢說你把這事兒做的□□無縫讓人查不出一點痕跡?但凡被人知道一點,你家我家,所有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喬拂鬆正要解釋,沈辛夷又道:“況我已嫁給太子為妻,他待我有心,也允我暫時不會動沈家,我輕易不會負他!”

有時候傲天也算太子和她的晴雨表,這番話放在半年前,兩人相看兩生厭的時候,她斷不會說的。

喬拂鬆先是一怔,雙眸瞬間空洞起來,喉頭湧動著一股腥甜。

他一直以為素素是迫不得已嫁給太子,對太子其實是虛以委蛇,她居然...喜歡上了太子。

他一時氣血翻湧,臉上反倒顯不出什麼來,隻聽自己淡聲道:“若非太子橫插一杠,你現在當是我的妻子...我知你嫁給太子並非本意,這些話都是他逼你說的,對不對?”

沈辛夷瞧出他神色不對,卻還忍不住為陸衍爭辯:“當初橫插的是皇上,太子也並非你想的那般陰險毒辣,你我婚事未成,說明本就無緣,你為何不能看開些?”她毫不猶豫發了張好人卡:“你是個好人,可惜你我無緣,我現在已經是太子的妻子了。”

喬拂鬆把這話喃喃重複了一遍,馬速不由慢了下來。

沈辛夷恰在此時聽見山坡上一陣呼喝嘈雜,料想是齊叱穩住了場麵,現在已經趕過來救她了。

她又轉向喬拂鬆:“司馬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家裡父兄母親考慮!你快放了我吧,我保證什麼都不說!”

喬拂鬆沒想到陸衍的人居然來的這般快,伸手想把她打暈,卻又舍不得下手。

他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沈辛夷瞅準機會,一把推開他,自己用力一擰身就滾下了馬,喬拂鬆伸手想拉,被她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

喬拂鬆麵色一空,呼號聲越來越近,他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希望素素今後不要後悔。”說完便縱馬遠去了。

沒過多久,齊叱就帶著人趕了過來,他們瞧見沈辛夷,慌忙跪下請罪:“殿下,屬下救護不周,讓殿下受苦了,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沈辛夷擺了擺手:“快起來吧,誰也沒料到此事。”

齊叱確定她身上無礙,才問道:“方才劫您的第二波人還是回鶻人?他們竟安排了兩撥人手?!”

沈辛夷在心裡遲疑了一下,很快便點頭:“是啊,我也沒有料到,方才那人劫我的時候,我用簪子紮了他一下,被他一把甩開,不慎掉落懸崖,站起來才走沒多久就遇到你們了,也是趕巧。”

她和喬拂鬆的交情暫且不提,她家和喬家是世家,陸衍又狠辣,若喬拂鬆打算帶走她這事兒被陸衍知道,隻怕喬家就完了。

她不得不撒謊。

這番話說的合情合理,齊叱果然沒多想,鬆口氣:“殿下無事就好,我這就去信給太子。”

沈辛夷輕描淡寫地道:“彆急,太子在外麵辦事,我又沒受什麼傷,為這個打擾他就不好了。”

......

陸衍快馬加鞭趕到南方,現在已經把陳遠的事兒調查的差不多。

陳遠真的死了,已經腐爛的屍首在西山被挖了出來。

讓他憤怒的不是陳遠之死,這枚棋子死了,他還可以另換一枚重新布局。

真正讓他憤怒的是,陳遠之死,影影綽綽和沈家有些關係。

他已經決定暫且放過沈家了,他們怎麼還敢不識好歹?

此時南方雖已經是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節,他卻心思煩亂,半點沒心思細瞧窗外美景。

陸衍正在驛館思量布局,外麵有人報道:“殿下,齊中候派人傳了口信。”

陸衍皺皺眉:“讓他進來。”

傳信之人匆匆走進來,半刻不敢耽擱,跪下道:“殿下,太子妃一行在源州附近被回鶻使節襲擊...”

雖然沈辛夷叮囑了不用那麼早告知陸衍,齊叱卻還是覺得不安心,當天命人傳了話來。

陸衍臉色一變,瞬間把什麼陳遠什麼沈家都拋諸腦後了,咬牙問道:“你說什麼?!”

傳信之人立刻補了句:“不過太子妃無恙,被齊中候平安帶回,現在已經快到長安了!”古代通信不便,送信這一去的功夫,沈辛夷已經快回京了。

陸衍這才緩了神色,眼底卻浮上戾氣:“回鶻人好大的膽子,給他們幾分顏色,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他說完,才低頭看向那送信人:“你把那日情形細說一遍。”

傳信人當時也在場,便把沈辛夷被劫的場景複述一遍,陸衍蹙了蹙眉:“來了兩波人?”

傳信人點了點頭:“齊中候一時不防,差點讓這第二波人把太子妃帶走了。”

陸衍心下隱隱覺得不對,卻來不及多想,甚至無心再查陳遠的事兒,吩咐道:“命太史捷把手頭的事兒安排妥當,我們明日就動身返京。”

......

沈辛夷回京的時間比預計還提早兩天。

不知道是不是旅途勞頓的緣故,她一歸家就覺得身上不適,向宮裡知會了一聲,鎮日躺在床上不動彈。

她心裡老是反複想著陸衍,一邊被喬拂鬆那番話攪的心煩意亂,不由盼著他回來,一邊又擔心自己表情不到位,被他瞧出點什麼來,覺著他還是晚點回來的好。

她本來沒什麼大毛病,就是因為心思煩憂,居然在床上躺了幾天,不少跟她相熟的妹子都趕來探望她。

貞榕握著她的手絮絮叨叨:“九嫂你本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我九哥一不在你就病的這般厲害?難道是想他想的?”

她說的雖然跟實情有點偏差,但差不多也就是這意思,沈辛夷心說你可以轉職預言家了。

貞榕又說:“太後想你們了,一直念叨你和九哥呢,時不時就要問一句你們什麼時候能讓她抱上曾孫。”

沈辛夷心裡一動,她和陸衍現在不說好的蜜裡調油,戀情也絕對算步入正軌了,況且陸衍對她的保證,讓她暫時沒了後顧之憂,扯了證的合法夫妻,要個孩子不也挺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大概是因為全天下都不看好她和陸衍,她反而更要和他把日子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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