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陸衍沒回來,旁的都是空想,她實在躺的沒勁,送走了貞榕之後,乾脆起身把府裡的庶務料理了一番。
她正在指揮眾人整理庫房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一把略帶疲倦的聲音:“你不是身上不爽利嗎?怎麼不好好靜養?”
沈辛夷一怔,轉頭就見陸衍站在她身後,麵上帶著幾分疲倦,還有一份不易察覺的冷意。
她沒注意到他複雜的神色,驚喜道:“我還以為你還得幾天才能回來呢,怎麼這麼早啊?你也不使人提前通報一聲。”
陸衍唇角一動,看她臉上的驚喜不似作偽,神色緩了緩,那縷冷淡散去不少。
他見她跑過來,伸手抱住她,食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聽說你出事,我就急忙趕了回來。”
他察覺到她被劫掠一事並不簡單,又憂心她的安危,回來的路上命人去源州探查了一番,不止發現了回鶻人作怪,還發現那喬拂鬆也參與其中。
以他的才智,很快就猜出喬拂鬆想乾什麼。
本來喬拂鬆和她有婚約之事兒他已經不打算計較了,可他既然趕來作死,他也不介意成全喬拂鬆,知道此事之後,他立即下令,命人秘密拿了喬拂鬆。
這一路他甚至在想,沈家是不是和喬家有所勾連,那邊以陳遠之事作為引誘,調他離開素素身邊,那邊喬拂鬆立即動手,想把素素帶走。
可素素是否知道此事?
她是不是也想過離開他?
他心念百轉,瞧她欣喜的麵容,心裡的怒火到底消了些,又重複了一遍:“怎麼不好好靜養?”
沈辛夷歎了口氣:“我跟你說過,我的九陽神功已經練到一個瓶頸了,所以我得出來采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
陸衍:“...哦。”
沈辛夷鬱悶道:“都是因為我大功未成,所以上回才會被歹人擄走,想我也是堂堂傲天門門主,沒想到被瓶頸所縛,竟連區區幾個蟊賊都對付不了,真是無用。”
陸衍:“...等日後突破瓶頸,你必會更上一層樓。”
他心思一動,又試探她:“你知道你被誰擄走的?你之後又見到了誰?”
沈辛夷道:“遇到了一位隱世高人,他傳給我無上心法,可惜我修煉時日較短,現在還沒參透其中要領。”
陸衍:“...”他就不該問。
陸衍握住她的手:“罷了,永寧宮傳話讓我進宮一趟,你可要隨我入宮拜見太後?”
沈辛夷點了點頭:“太後是武林中的高人前輩,素有梨花帶雨鐵娘子之稱,我自該拜見一番。”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陸衍:“...你等會去永寧宮還是彆開口了。”
......
永寧宮裡多了一對兒兩三歲大,玉雪可愛的龍鳳胎,太後含笑道:“三郎的一雙兒女,他瞧我長日無聊,便把這對龍鳳胎送到永寧宮來陪我解悶。”她說的三郎是三皇子,是個隻知遊山玩水,無心朝政的閒散人。
沈辛夷本來不是很喜歡小孩,但大概是如今心境不同,再加上這倆孩子著實伶俐活潑,她被這對兒龍鳳胎萌的冒泡,取來桌上的果子逗弄開來。
太後見她和孩子親近,唇畔也帶了笑,又見陸衍神色淡淡,她心下一歎,轉向沈辛夷:“他們倆晌午就沒睡,你把他們帶去偏殿小憩片刻吧。”
沈辛夷知道她這是有話要支開自己,和陸衍私下說,便識趣地帶著雙胞胎下去了。
她哄了一會兒孩子,倆小孩的酸牛乳落在正殿了,他倆吵著要喝,旁邊的奶母又拍又哄,死活都勸不住。
沈辛夷起身道:“罷了,我去幫他倆拿過來吧。”
從偏殿到正殿有一處連通的小門,她走到門外,卻沒聽見兩人的說話聲,她不由有些奇怪,正要推門,就聽陸衍淡淡道:“我暫時不想要孩子,勞祖母掛心了。”
陸衍想到沈家,心頭掠過一絲陰霾。
太後語調溫柔卻不容置疑:“祖母並不是要插手你們的事兒,你和太子妃成婚大半年未有子嗣,朝中上下議論紛紛,你身為儲君本就重病在身,若是再無子嗣,人心如何能定?不少言官都上書議論你無嗣之事,這些你當是知道的。”這話不假,對於一國儲君來說,子嗣也是很重要的籌碼。
她輕歎了聲,跟陸衍商量:“太子妃我是極喜歡的,也不想給她添堵,但無嗣到底是大事,我回頭擇一清白女子送進太子府,若她能僥幸有孕,便留子去母,把孩子交由她撫養,如何?”
沈辛夷皺眉不悅,她本以為太後是個十分開明的長輩,沒想到為了傲天門有後,竟還要給她送爐鼎過來。她現在和陸衍這個小爐鼎打的火熱,實在不想再添人口了,
陸衍心頭雖還有沈家人壓著,但也不代表他願意去碰彆的女人,更不論跟她們生孩子了。
他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祖母,我和太子妃年紀尚輕,子嗣之事我們不急,那些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聽他們的做什麼?”
你們年紀尚輕不假,可你還不一定能活幾年呢...
這是太後的心頭之痛,她心知便罷了,卻不能說出來,她聽出陸衍話中的不悅,也不再多勸:“那便算了吧。”
祖孫倆又隨意寒暄了幾句,陸衍起身告辭離去。
沈辛夷不好讓兩人發現,忙折返回去,陸衍走來尋她,兩人一道出了宮。
上了馬車之後,她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陸衍,那避子湯你還吃著呢嗎?”
陸衍心裡一動,垂眸問她:“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沈辛夷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們要個孩子吧。”隻要有了後,就不會總有人說小替身不夠賢惠了。
她要是早一陣說這話,陸衍隻有高興的,但如今...他拿不準她為何突然想要孩子。
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沈家?
陸衍托住她的下巴:“為什麼突然這麼說?是聽說什麼了?”
沈辛夷確實是聽到他和太後說話才意識到自己想要孩子了,聞言點了點頭:“聽了一點。”
陸衍麵色微沉,唇畔的笑也帶了譏誚:“難為你了。”
沈辛夷繼續跟他跨服聊天:“我也覺著為難,這樣吧,你生了孩子我再把你扶正如何?不然就怕陸冰有意見。”
陸衍:“...”
陸衍終於放棄了和她溝通,淡然道:“孩子的事兒暫且不提,你跟我來見一個人。”
他說完下了馬車走進太子府,示意她跟著自己。
兩人曲曲折折走到了一處極偏僻的院落,沈辛夷瞧的訝異:“府裡居然還有這麼一處地方。”
陸衍一手舉著燭台,轉頭看她一眼:“見不得光的事兒,自然得背著人。”
沈辛夷先是不解,瞧見他掀起牆角的一處簾子,按紫微鬥數解開了簾子下的機關,地麵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機關挪開,地麵上露出一方可供一人行走的洞口。
沈辛夷怔了怔,很快反應過來:“地牢?”侯府這有類似的地方,雖說朝廷明令禁止濫用私刑,但豪門世家哪能沒點陰私呢。
她納悶陸衍見自己來地牢做什麼,不過還是跟了上去,在陰森的台階上走了許久,很快到了一處寬敞的地牢。
地牢燭火陰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牢裡被綁縛著的喬拂鬆!
他一身狼狽,靠在牆角似是昏迷過去,麵頰上還有隱隱血汙。
沈辛夷一臉錯愕,陸衍在她身邊,嘲弄一笑:“我當初怎麼沒看出來他竟有擄劫太子妃的膽子。”
沈辛夷心下一沉:“你知道了?”
陸衍:“我本想殺了他的,但他既然是你故人,我覺著交給你處置比較好。”他聲音淡淡:“你若是選擇讓他死,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這事兒,也不再追究,若是你選他不死...”
他後半句沒說出口,頗有些一切儘在不言中的意思。
沈辛夷眸光深沉:“你果然還是知道了我偷偷修煉魔功的事兒...”
她深吸一口氣,指著喬拂鬆:“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哪怕教給我的是魔功,也算是我的師傅,我絕不會讓他死的!”
陸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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