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捷歎了聲:“太子知道先太子和先皇後的死因之後,就已經有了這等心思,隻是他那時候閱曆尚淺,被人看出端倪,皇上忌憚無比,這才命人給太子下毒...”
這父子倆真是奇葩,老子想讓兒子變成廢人,兒子想奪老子家產...
沈辛夷無語地搖了搖頭,轉回話題:“太史公以為我該怎麼做?他是皇上,背地裡用手段還好說,我尚且能防備,若是他明麵上要折騰我,我也沒法子。”
太史捷笑笑,捋須緩緩道:“您可效法唐宣宗之事...”他吐出二字:“裝瘋。”
沈辛夷:“...”
她默默地擦了擦額上冷汗,幽幽道:“太史公,我可是個正經人。”
太史捷同樣回以幽幽一眼:“傲天老大...”
沈辛夷:“...”
她默默道:“那我試試吧...”
傲天老大好久沒出來,她還以為自己徹底好了呢,沒想到現在還得假裝自己是傲天老大,這叫什麼事啊...
......
她還以為要等一陣才能用到裝瘋這個法子呢,還沒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沒想到下午的時候,文昌帝就已經等不及了,他派了內侍來東宮:“太子妃,皇上身子仍舊不適,既然您來了,那就麻煩您替太子略儘孝道,請您前去禦前侍疾吧。”
沈辛夷借口更衣,問太史捷:“依太史公之見,我該不該去?”
太史捷毫不猶豫地點頭:“自然得去,要讓皇上瞧瞧您瘋了。”
沈辛夷:“...”
他笑著寬慰:“我已命人去信給太後和太子了,您隻管放心去。”
她這才點了點頭,走出去跟內侍道:“走吧。”
龜壽殿裡,文昌帝正在喝藥。
他身邊站著的人就是姬長晝。
文昌帝被陸衍逼到身邊竟無可信之人,他不得不信任這位才請來的仙師,掩嘴咳嗽了幾聲之後,他低聲問:“仙師,朕該不該把戶部吏部工部這三部的侍郎撤換掉,擢升他人,確保權柄不被分散?”
姬長晝一農村,不對,南疆人,壓根沒搞懂這幫子漢人想乾什麼,但他拿著人家的工資,於是裝模作樣地搖頭。
文昌帝一拍腦門:“是朕糊塗了,九卿位同副相,哪能說撤換就撤換?這般作為,反而更將臣心推向太子。”
姬長晝看著手裡的藥碗不語,一派高深。
文昌帝定定看了會兒,麵色大喜:“仙師是想讓朕暫先按兵不動,並且刺激太子先動手,這樣全天下都知道太子是何等不孝不悌之人,一旦有了不孝的名聲,百官和萬民都會站在朕這邊!”他感激地握住姬長晝的手:“多謝仙師!”
姬長晝:“???”
這時沈辛夷被宮人帶了進來,她瞧見姬長晝,心裡亦是訝然,麵上卻一派平靜。
文昌帝定定看了她一會,忽然遣退了殿內旁人:“太子妃好大的架子,朕這些日子三催四請,你才肯過來。”
沈辛夷深吸了口氣,負手而立,一派高人風範:“畢竟我是傲天門的門主,諸事纏身,實在抽不出空來探望皇上。”
她慢慢地看向文昌帝:“太子妃這個稱呼,皇上以後不要再叫了,記著要叫我傲天老大。”
文昌帝:“???”
沈辛夷為了治好自己這個霸總病,還特意跟姬長晝細細請教過一番,姬長晝愕然了一下就回過神了。
文昌帝麵色從冷冽改為了迷茫:“什麼?”
沈辛夷字正腔圓地重複:“傲天老大。”
她搶過姬長晝手裡的藥碗,又拔了幾根頭發扔到藥裡:“皇上,這不是普通的頭發,這頭發蘊含了我五百年功力,包治百病,男人吃了貌美如花,女人吃了力大如牛,來來來,我喂您!“
文昌帝:“...來人,把太子妃拖下去!”
他很快發現了尷尬的地方,方才他為了轄製太子妃,把宮裡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現在作繭自縛,眼看著就這位精神不太正常的太子妃就要把藥送到自己嘴裡,他忙轉向姬長晝:“仙師!”
姬長晝雖然不大懂這幫漢人再搞什麼,但他好歹跟沈辛夷是親近的,看出文昌帝不懷好意,一把按住沈辛夷,配合道:“陛下,若是我沒看錯,太子妃隻怕是瘋了!”
文昌帝一頭霧水,簡直跟不上這劇情“瘋了?前些日子她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朕一召見就瘋了?”他麵色一冷:“彆是裝瘋賣傻吧!”
他上下打量了沈辛夷幾眼,冷笑:“先是太子裝作裝病,後又有太子妃裝瘋,你們倒真是天生一對。”
沈辛夷不以為然:“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皇上,快喝藥。”
姬長晝神奇地跟她心有靈犀了:“陛下,先讓太子妃下去吧,太子妃這樣,您想說什麼她都不會聽的。“
文昌帝心有不甘,但也知他說的是實情,更何況他現在又不能對太子妃做什麼,隻得淡淡道:“太子妃先下去吧。”
沈辛夷:“不,叫我傲天老大。”
文昌帝:“...”
他忍無可忍地讓人把太子妃叉了出去。
等沈辛夷走了之後,他麵上又浮現一個陰冷的笑:“孫青,沈修遠的信是不是快來了?”
孫青點了點頭,文昌帝又是一聲冷笑,他沉吟片刻:“你去把太子叫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孫青點頭應了個是。
陸衍聽說沈辛夷被文昌帝傳召,立時放下手裡的事兒趕回宮裡,不料半路上卻遇見了孫青請他去見皇上,他不置可否,回東宮先確認沈辛夷平安,這才施施然趕往龜壽殿。
文昌帝麵色有些複雜,半晌才緩緩道:“九郎,你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啊,比朕強。”
陸衍唇角譏諷地挑起:“太子妃頑劣好動,怎敢和母後相較?”他又一挑眉:“可惜母後已經死了,若論壽元福澤,太子妃自然是強於母後的。”
文昌帝被他諷刺的麵上掛不住:“你母後之死是沈貴妃所謂,朕已經給你了公道,你還想如何?”
他目光又落在他臉上:“可惜沈貴妃雖死,沈家卻還在。”
陸衍神色平淡。
文昌帝稍感失望,看似轉了話頭:“當年齊家之禍,你是沒有經曆過,我年幼時看著父皇日日殫精竭慮,看著齊家人視宮規如無物,在宗室麵前張揚跋扈,父皇皇叔們惶恐不安,天威掃地,朕當時就發誓,再不能讓魏朝再出這等能挾天子以令天子的世家!”
他咳了幾聲:“沈修遠在軍中威名遠揚,又娶世家周氏女,可以說腳踩文武兩道,而他的女兒有嫁了你,若此時不處置沈家,日後隻怕他們會是又一個齊家。”
陸衍神色淡淡:“哦?”
文昌帝:“朕知道你和太子妃情好,也不會逼迫你,沈修遠,沈桂旗和太子妃這三人你選一人除了吧。”他見陸衍不語,眼底帶了幾分逼迫:“沈家戕害你母後已經證據確鑿,難道你要為一女人放下殺母之仇嗎?你如何對得起你母後的的在天之靈?”
陸衍輕笑了一聲,眉梢眼角都透著怪異:“若真要為母親報仇,最先殺的,應當不是沈家人,父皇說呢?”他問道:“既然父皇明知沈家戕害我母後,為何不自己下旨誅沈家九族?”
文昌帝臉色一變,強作鎮定:“我是瞧在你的麵子上,畢竟沈家如今是你明麵上姻親,但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要對沈家人手軟?”
......
沈辛夷裝逼完,一臉虛脫地回了東宮,她向太史捷感慨:“我這一世英名要毀於一旦了,傳出去得給人笑死。”
太史捷努力忍笑:“等這件事過去就好,以後您成了皇後,誰敢笑您就讓太子砍誰。”
沈辛夷正欲回嘴,就見玉煙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仿佛沒了主心骨,她緊緊握住沈辛夷的手:“娘子。”
沈辛夷一驚:“怎麼了?”
玉煙看了眼太史捷,麵露猶豫。
沈辛夷立即道:“太史公不是外人,不必避諱。”
玉煙顫聲道:“娘子,三郎君傳消息說,侯爺,侯爺突然中了一種奇毒,現在已是危在旦夕!”她咽了口口水,艱澀道:“三郎君還說,江南多少名醫都對此毒束手無策,恐怕唯有太子身邊的太史公可解。”
沈辛夷臉色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應該就能寫完正文,?(????`)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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