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完,抖抖自個這身衣裳裙子:
“我這一大把年紀,為你家稀飯兒,穿一身灰黃容易嗎?”
特意找的,上麵是灰褂子,下麵是黃裙子,硬憋著氣才勉強係上裙帶子。眼下都有點要呼吸困難了。
“要的就是趕考的、賣酒的,都一路灰黃,你卻給我戴個鋥亮的銀飾,那閃著白光,咱倆湊一起就是白灰黃。”
羅母:啊?
啊啊啊,那是要摘的,羅母還問白玉蘭:“親家母啊,還有沒有黃裙子了?”
她要和嬸子穿一樣的。
以前也不知道還有這個講究,這回知道啦,往後就整灰黃色。
搞得朱興德他們,本來這趟出門受夢境影響挺那啥的,此時卻一個個憋不住笑。
村頭。
裡正五叔看到秀花妹子穿黃裙子吸著氣、扭著腰出現,差些忘記要囑咐羅峻熙和朱興德什麼話。
好半響,他老人家才臉通紅憋出:
“行了,早去早回。科舉的,好好考,進場前,彆生病。賣酒的,記住沒賣不要上火,彆尋思村裡人會笑話,不怕。賣好了呢,切記在外麵財不露白。”
而村裡大多數人是盯向左家的騾車,心想:那是什麼造型啊?
羅母也才發現那騾車的不對勁,她兒子隔著欄杆對她揮手,感覺像是坐在囚車裡似的。
——
本來,如若沒做那個夢。
朱興德心想,他押著一車自家釀的酒,家裡開辟出一條除務農的新致富路,哪怕前途迷茫,他也一定會是興奮的。
可現在,他看哪個都像是搶人犯。
朱興德幫小妹夫置辦完送禮的物什,將一壇又一壇子酒送進書院後,人家不讓多停留。
他就帶著滿山他們,坐在書院門口的大石頭上,一邊喝水等小妹夫,一邊審視來回出入的書生。
滿腦子轉悠著:
斯文敗類。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他還和滿山嘀咕:
“學的多,見識的多,心眼子就多唄,看起來都挺好的,你知道那一個個心眼子裡轉悠的都是啥?
備不住越是笑臉相迎的,越是一肚子壞水。
我跟你說,不綁你,不綁我,專門綁小妹夫耽擱科舉,咱們仨絕對沒猜錯。指定是這裡的哪個人,在嫉妒羨慕,他得不到的,就想毀了咱小妹夫。
你看看,一個穿著長衫,心眼子跟篩子似的,還浸著黑,哪像咱們就轉悠吃喝拉撒,心思一窮二白。”
朱興德說著說著,差點嫌棄地:“呸。”
村裡婦人那套罵著罵著就要呸,朱興德在書院門口差點自導自演起來。
滿山用眼神示意朱興德:大姐夫,請控製控製你自己。
與此同時,朱興德、羅峻熙已出發的消息,送到了徐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