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你怎麼哭了?”
慕思雨睜開眼睛便看見陸芷雲流淚的畫麵,頓時急得坐了起來。
“誰欺負你了?”
陸芷雲擦乾淚兒,說道:“沒有誰欺負我。我是看娘懷著小弟弟這麼辛苦,想著娘懷我們的時候也是這麼辛苦,心裡難受。”
“傻孩子……”慕思雨鬆了口氣,“身為母親,十月懷胎不是苦,而是上天特賜的福分。你想想看,這段時間孩子在肚子裡慢慢地長大,等到他出生的時候,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不是特彆的幸福,這可是男人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地方。”
“娘,你餓不餓?我給你拿東西吃。”
“不餓。”
慕思雨皺了皺眉。
她怎麼還是沒有力氣?
按理說休息了這麼久,早就養精蓄銳了,不該這麼疲憊才是。
“你爹呢?”
“還在書房。”
“我去看看他。”
他們有事瞞著她。
她的身體不對勁,這絕對不像是懷孕後的症狀。哪怕她肚子裡的是雙胞胎、三胞胎,甚至於四胞胎,也不該如此。
“娘,我把爹叫過來,你彆過去了。”陸芷雲拉住慕思雨,朝外麵喊道:“來人……”
陸羿趕過來,見慕思雨醒了,摸了摸她耳邊的碎發問道:“想吃什麼?”
“小雲兒,你先回房,娘有話要和你爹說。”
“我想和娘在一起。”
此時的陸芷雲特彆沒有安全感。
她想問陸羿有關解藥的事情,但是當著慕思雨的麵,她不敢暴露自己已經知道真相的事實。
“你娘也要休息。聽話,明天再來看你娘。”陸羿道。
陸芷雲萬般不舍,最終還是走了。
她一走,慕思雨開門見山:“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陸羿料到瞞不了多久。他也沒有想過一直瞞著她,畢竟她這麼聰明。
現在已經找到解藥,危機已經解除,告訴她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你中毒了。”
慕思雨平靜。
至少表麵是平靜的。
“大夫怎麼說?”
“這是慢性毒藥,解藥正在調配。不過放心,肯定沒有問題的。”
“那就行了。”
陸羿捏著她的臉:“我本來不想你胡思亂想,但是你平靜成這樣,是不是太心大了?”
“我相信你啊!你說有解藥,那就說明我死不了。既然死不了,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毒藥來自你的發簪,那發簪是我送的,平時你經常戴,所以才會漸漸毒發。發簪不是誰都能接觸到的東西,你的兩個丫頭最可疑,不過她們都是夏琨精挑細選的,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也沒有背主的跡象。你想想看,除了你的丫頭和你,還有誰碰過你的發簪?”
“發簪……”慕思雨摸了摸頭頂。
那裡已經空了。
她放下手臂,說道:“自從你送了我那支發簪,我便天天戴著它。平時梳妝打扮都是蟬衣和商枝,彆的丫頭沒機會碰到它。”
“有沒有忘記戴的時候?”
“沒有。”
“彆想了,我會調查清楚。”
“我想起一件事情。”慕思雨道,“前不久我剛完成小佛堂的任務,甘露宮的秦美人讓我幫她開一個匣子,我用發簪開的。”
“秦美人……”
禦醫的解藥還沒有調配出來,慕思雨的身體越來越差,眼瞧著連床都下不了了。
陸羿一刻都不敢離開慕思雨。
然而宮裡傳他,他不能不進宮。
進宮沒多久,他又出來了。
原來工部負責的賞月台出現了問題,負責這個工程的幾位大人被罰的罰,關的關。皇帝不知道怎麼想到了慕思雨,讓陸羿把慕思雨帶進宮,由她負責這個工程。
陸羿當然不答應。
“你拒了皇上,皇上豈不是要怪罪你?”
“我說你病了,下不了床。皇上就算再昏庸,總不能派人把你抬進宮吧?”
“老爺,宮裡有人來了。”從外麵傳來太監的聲音。
陸羿皺了皺眉,看向慕思雨:“我去看看。”
“看來我是烏鴉嘴,隻怕被我說中了,真是宮裡的人抬我進宮去了。”
“你現在不能亂動。”陸羿按住她的肩膀,“聽我的,我不會讓他們帶你走的。”
慕思雨的毒還沒有解,本來就非常虛弱,要是再這麼折騰,隻怕連同肚子裡的孩子都出不了宮。
彆說沒解,就算解了,她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隨便走動。
陸羿去應付宮裡派來的人了。
“蟬衣,你去大堂看看,要是有什麼消息,記得來彙報。”
“是。”
過了一會兒,蟬衣回來了,說道:“老爺絆住了那個太監,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宮裡又來人了,把那個太監叫回去了。”
“看來我不用進宮了。”
“是的。”
“老爺真厲害。”商枝道,“他說夫人不用進宮,夫人就不用進宮。”
“這些話在外麵不能說。”慕思雨躺了回去,“另外,你們去看看禦醫那裡怎麼樣。我不知道夫君有沒有說實話,你們再去打探一下。”
“怎麼?難道為夫還會騙你?”陸羿推門進來。
“不是……”慕思雨朝他伸出手,“陸大人辛苦了。說來聽聽,你是怎麼把他趕走的?”
“隻要讓宮裡的人沒功夫管賞月台就行了。”陸羿淡道,“皇上吃了太多丹藥,身體經常不舒服。要是身體不舒服,他哪有心情賞月?”
“奸詐。”
“這是智謀。”陸羿說道,“快躺好了,不許再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