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也沒有人敢鬨到衙門,誰不知道他舅舅是縣令?
鬨到衙門,那不是跟落到他手裡一樣嗎?再說了,除了柳家那個臭丫頭,還沒有誰不給他麵子。
柳家那丫頭……
聽說那男人也去參軍了。
要是不回來的話,嘿嘿……
“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縣令說道,“前幾天連夜來打聽一個人,叫什麼陸澤的,說是薛都尉非常看重,是個人才。”
張員外:“……”
還真是陰魂不散。
“你們幾個去找柳金杯。”縣令對手下說道,“一定要把他控製住,然後……”
縣令對著手下嘀咕幾句。
手下連忙去找人了。
張員外荒唐了一夜,困得不行。要不是有正事,也不會在這裡聽縣令舅舅的訓斥。
“舅舅,既然兵部那邊缺人,不如給我安排個差事,讓我乾點事情。”
“你?你老實管你的鋪子田地就行了。”縣令說道,“這個渾水就不要參合進來。”
“舅舅,這麼好的發財機會你不關照我,還是不是我親舅舅了?我做一輩子的生意也賺不了幾個錢。”
縣令說什麼也不讓張員外加入進來。
他倒不是說對這個外甥有多心疼,而是不放心他的腦子。
像他這樣蠢的蠢貨,當個惡霸還得靠他的庇護活到現在,要是真的摻合那麼大的事情,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柳家村夥同隔壁三個村的人趕到縣衙,擊鼓鳴冤,要求個說法。
他們做好了大鬨公堂的準備,然而縣衙的人卻沒有為難他們,連向來眼高於頂的衙役們也是笑嗬嗬地迎他們進去,讓村民們忐忑不安。
進了縣衙,仆役端來好茶好點心招呼著。
這些鄉下漢子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他們鼓起勇氣見官,甚至做好了挨板子的準備。然而沒有挨板子,反而這麼熱情地招呼著,讓他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縣令沒有讓他們久等,很快從裡麵走出來。
那個向來威嚴的官老爺坐在上方,對下麵的村民說道:“你們愣著做什麼?坐啊,都坐。”
“大人。”眾人行禮。
“行了,我聽說了,你們先坐。”縣令笑嗬嗬地說道,“這一路趕來,口渴了吧,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再說,本官會為你們處理的,不用急。”
縣令的態度給了他們勇氣。
“大人,我們隻是想要見見我們的家人。”其中一個老漢說道,“我兒子參軍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回來過一次。之前說的每個月有三兩銀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當然了,我們現在也不求這個銀子,隻想他們回來。家裡的地沒人種,荒著呢,明年怕是連糧稅都交不上了哦!”
縣令說道:“孩子參軍去了,那是好事,讓他回來做什麼?明年交不了糧稅,那就用銀子抵嘛,一個月三兩銀子,還怕付不出糧稅的錢?”
“我那孩子是偷偷摸摸參軍的,我和他娘都不知道。原本給他訂了親事,隻等他成了親,我們就可以抱大胖孫子。他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抱大胖孫子?大人,要不先把我兒子放回來,讓他完成親事,再讓他回去?”
鄉下漢子說得可憐,句句沒有提那個所謂的征兵是不是有問題,但是句句都在試探,想著有沒有機會把兒子要回來,隻要能回來,那個所謂的征兵真相如何,他也不關心。
“這個就有點麻煩了。”縣令輕歎,“我是地方官,隻管得了地方上的事情。軍部那邊不歸我管啊,我還得看那邊的人臉色。你們也彆急,這才去一個月,還是新兵,不可能馬上放回來的。要是這個時候放回來,那之前的訓練不是白費了嘛!”
“大人,我們聽說了些不好的話,實在是擔心孩子。”另一個漢子就老實多了。縣令不接招,那就隻有打直球。要不然什麼時候才能進入正題?
“什麼不好的話?”
“有人說那個征兵是假的。”那漢子說道,“我們的孩子已經被賣去當奴隸了!”
“什麼話?”縣令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那可是官府帖的公文,要是假的話,我們官府算什麼?你們大字不識一個,本官也不怪你們輕信謠言。可是你們要知道,縣令貼出來的公文,那肯定是經過上麵指示的,我們是不敢私下征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