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總又不是我姐夫,管不著吧。”
殷墨涼涼一笑。
薄唇微啟,“誰說我……”
話音未落。
便被傅幼笙猛得捂住他的嘴,女人清甜的氣息在耳際彌漫:“彆胡說八道。”
未免殷墨曝光他們的關係,傅幼笙從沈毓手裡自個胳膊:“行了,叫姐就算了,彆亂喊我小名。”
殷墨攬著她纖細的腰肢,終於冷靜下來。
他最近越來越不冷靜了。
尤其是碰到傅幼笙跟彆的男人相處親昵的時候,完全失去應有的理智。
吃過午餐之後,傅幼笙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卻讓她略略鬆口氣。
回到酒店午休時。
傅幼笙看著殷墨送她到門口離開的背影。
忽然喊住了他:“殷墨……”
殷墨緩緩轉身,回眸看她一眼,眼底透著幾分淺淡的意外。
傅幼笙抿了抿唇角,低聲說了句:“昨天那件旗袍,謝謝你。”
旗袍是她的身型定製的,傅幼笙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但……莫名的。
想到殷墨昨天跟他說的那句話,就像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拒絕過她那樣,也不要拒絕他的好。
一想到這個,傅幼笙就無法說出不要他費儘心血拿到的旗袍。
殷墨腳步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你喜歡就好。”
“好好休息。”
說完,身影消失在走廊。
傅幼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抿著紅唇。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按著亂跳的眼皮,傅幼笙眉心輕皺,總覺得有事情會發生。
果然……
下午拍完戲回到酒店沒多久。
安靜的空間中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是聞亭的來電鈴聲。
傅幼笙探身拿出手機,剛接聽,耳邊聽到聞亭的聲音。
他甚至來不及寒暄,立刻說道:“幼笙,導演說投資商塞過來一個新的女主角,現在正在跟編劇討論加上來這個女主角的劇情。”
“是要分散你一半的戲。”
這都拍了多少天了,加角色,還是女主角???
“什麼意思?”
“我當女二?”傅幼笙覺得可笑,片方得昏了什麼頭,才就會作出這種決定。
聞亭一言難儘:“不是你當女二,是要讓你們兩個平番。”
“資本的遊戲,導演做不了主,除非他不想拍了。”
他歎口氣:“最近感覺你身邊總是有小人作祟。”
“你要不要抽空去廟裡拜拜。”
每個大一點的資源,都會伴隨著小人。
本來以為這次這部青春電影順順利利,沒想到,都拍了一個多星期了。還能冒出來這種事情。
“我也覺得。”傅幼笙感同身受。
“所以,到底是那路大神?”
聞亭想到導演說得那個人,唇角抽了一下才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是上次那個跟你搶《VL》雜誌封麵,然後雜誌開售之後,被你壓的完全沒人提起來她是誰的程舒慈。”
程舒慈?
傅幼笙思索間。
手機插入了一個電話。
是導演的。
傅幼笙跟聞亭說了聲後,接聽了製片人的電話。
製片人上來就先跟傅幼笙道歉,然後說:“要不今晚我組個局,咱們一起坐下來聊聊?”
她還沒來得及卸妝洗澡。
臉上妝容精致,慵懶的靠在浴室冰涼的牆壁上。
熾白色的燈光灑在她那張白皙瑩潤的皮膚,仿佛清冷得透明。
殷紅的唇瓣輕輕勾起來,聲線柔和又溫雅:“好啊。”
若是此時熟悉的人聽到她這個調調,一定知道傅幼笙在生氣的前奏。
然而製片人並不了解傅幼笙。
還以為她是很好說話,愉快的決定:“那我們等你了,早點來啊。”
說著把地址發給她。
傅幼笙掛斷電話後,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一瞬間冷下來。
然後給的聞亭回了個電話:“我們去襄園會館,把這部戲的合同帶著。”
聞亭秒懂。
當初合同上可明明白白寫著,傅幼笙作為女主角,劇組選擇其他演員時,需提前獲得她的同意,並且她是作為毫不動搖地一番女主角與劇組合作,如果違約,需要賠她巨額違約金。
聞亭在這方麵上,並沒有勸傅幼笙息事寧人。
主要是程舒慈這邊,吃香太過於難看了。
人家都開始拍攝了,又找機會進組分一杯羹,多筍啊。
半個小時後。
傅幼笙率先到了會館。
然而傅幼笙沒有進到包廂內,看到大廳內坐著的依舊儒雅的中年男人時,腳步一瞬間頓住。
眼底恍然。
原來又是他在幫程舒慈。
對方聽到門口聲音後。
已經抬眼看過來,神情嚴肅:“過來。”
一如既往的命令的語氣。
從小到大,傅幼笙聽過無數次他這樣口吻跟自己說話。
例如:“做不出這道題,不許睡覺。”
“去罰跪。”
“連字都寫不好,去寫一百遍,寫不完不許吃飯。”
“……”
從大三那年,她被趕出傅家後,傅幼笙再也沒見過這位父親大人。
沒想到會在會館這種地方看到他。
傅恩忱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素來聽話的女兒,為了進入娛樂圈,不惜與家人決裂。
作為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的哲學係教授,且出生於書香世家,自小接受嚴苛的教育,傅恩忱身上有一種疏離又儒雅的氣質。
隻不過看傅幼笙時候,眼神卻是冷漠與失望的。
他自小精心培養的女兒。
翅膀硬了後,竟然敢脫離家族。
傅幼笙一步一步朝著傅恩忱走過去,直到與他麵對麵,才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傅恩忱:“離開傅家三四年,連爸都不會叫了?”
傅幼笙雙唇張了張:“爸……”
看著傅幼笙比起離家時候消瘦了一圈的身形,傅恩忱皺眉:“現在你退出娛樂圈,回家給長輩們道個歉,大家也不會跟你一個小輩計較。”
傅幼笙唇角勾了勾。
眼神安靜的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跟傅恩忱相似的桃花眼滿是決然:“那個家族讓我窒息。”
“所以,我不會回去。”
“爸,我還喊你一聲爸,程舒慈的事情,你彆管。”
傅恩忱想到程舒慈跟他說過的話,眉心緊緊皺著:“你這麼有恃無恐,真的是被男人包養了。”
“那個男人是誰?”
“傅幼笙,彆讓爸爸對你最後一點希望都變成失望。”
“是我。”
忽然之間,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來。
傅幼笙暗淡的眼神隨著男人的聲音而漸漸恢複清晰。
這個時候,她腰間搭上了一個修勁有力的手臂,仿佛將她所有不安都支撐住。
“彆怕,我帶你走。”
殷墨知道,傅家所有人都是傅幼笙心中最不願意揭開的傷疤。
傅家的過往,都是她試圖拋卻的。
恨不得永遠不再回顧那種被長輩支配的灰暗日子。
“你是誰,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帶走我的女兒。”傅恩忱橫眉冷對,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高大男人,他像是野獸一樣充滿著危險。
是傅恩忱最不喜歡的一種人。
殷墨感覺到傅幼笙在他懷裡輕輕顫抖的肩膀,掌心蓋住她的後腦,讓她把臉埋在自己胸口,才看向傅恩忱,這個他名義上的嶽父大人,語調平靜:“我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您說我有沒有資格。”
傅恩忱臉色陡然一變:“你結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傅幼笙趴在殷墨懷裡已經穩定住了情緒。
聽到傅恩忱的話,紅唇勾起淺淺弧度:“我都被您親自趕出傅家了,我跟誰結婚,什麼時候結婚,與您有關係嗎?”
“反正您也不在意不是嗎,您在意的隻是有沒有一個優秀的傀儡可以供你們所有人來欣賞,可曾有一點關心在意過我這個女兒。”
傅幼笙抬起眼眸,笑得清豔又諷刺。
“我沒有家了,還不能自己再擁有新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