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2 / 2)

戀愛法則 秦三見 22065 字 9個月前

沈徽明跟索煬去租船,索煬笑著指了指那個小黃鴨的腳踏船:“會不會很幼稚。”

“很可愛,就它了。”

交了押金,問好了收費標準,穿上救生衣然後跟著工作人員走到了岸邊。

沈徽明先上去,坐好,等著索煬上來。

索煬站在那裡,抬起腳,麵前的小船浮在水麵微微打著晃,他心跳突然加速,不敢看向水麵。

在他緊張遲疑的時候,沈徽明伸出了手。

“索煬。”沈徽明看著他說,“沒事,來吧。”

索煬抬起頭看著沈徽明,當對方把手伸向他的一刻,好像世界都安靜了。

一切都是浮光掠影,唯有這向著他的手和望著他的人才是真實存在的。

索煬伸出手,跟他握住。

沈徽明用力地拉住他,微微起身,護著索煬把人帶上了船。

兩人的手始終牽著,直到索煬坐下也沒有鬆開。

小船因為兩人的動作左右搖晃,晃動幅度不大,但足以讓索煬心慌。

他緊緊地握著沈徽明的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淡定。

沈徽明回頭跟工作人員簡單交流了一下,然後轉過來對他說:“還好嗎?”

索煬點了點頭。

“腳放在踏板上。”沈徽明就像是教小孩子學步一樣,耐心又溫柔。

索煬乖乖地抬起腳放上去,然後聽見沈徽明說:“害怕的話就握緊我的手,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使勁兒踩踏板,準備開船。”

“好。”索煬一隻手跟沈徽明握著,另一隻手,抓著一旁的扶手。

“三,二,一。”

“小黃鴨”發動了,劃開平靜的水麵,載著兩個人朝著湖中心駛去。

索煬心跳很快,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被握著的手。

索煬大概能明白自己怕水的原因——漂浮不定,無依無靠,身體不由自己控製,甚至連呼吸都可能隨時被剝奪。

他不喜歡這種不確定感,命運失控的感覺讓他覺得恐慌。

他走到岸邊已經是突破,本以為自己坐上這小船時會緊張得沒法說話,卻沒想到,一切比他想象得要輕鬆很多。

“我是在這個公園學會走路的,”沈徽明一邊配合著索煬的節奏踩著踏板一邊說,“騎自行車也是在這兒學會的。”

他指了指兩人來時的路:“就在那邊,那條路上。”

索煬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仿佛看見了兒時的沈徽明亦步亦趨地跟著父母走在那裡,看見了青春期時的沈徽明跟同學們騎著自行車飛馳而過。

他錯過了那個時代的沈徽明。

可愛的、稚嫩的、青春飛揚的。

索煬突然覺得有些遺憾,如果他們能早些遇見,是不是就有機會……

索煬收起了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笑著說:“你這是帶我來追憶似水流年嗎?”

沈徽明也笑:“糟糕,被你發現了。”

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帶著索煬看看他長大的地方,讓索煬知道,他是真心希望對方來他的世界看看。

既然索煬暫時還沒有為他敞開大門的打算,那隻好他先邁出這一步。

“想帶你看看我最喜歡的地方,”沈徽明說,“我一直都說,人生評不出一個‘最’字,每一刻都是嶄新的,每一刻都是最好的,每一刻都是最值得珍惜和回憶的,但事實上,人就是會偏心。”

沈徽明踩著踏板,小船悠悠蕩蕩地帶著他們離岸邊越來越遠。

他說:“我最偏心的時光應該就是十七歲之前,不能說那會兒無憂無慮,因為總是有些頭疼的問題,比如上學忘了戴紅領巾,比如考得不好卻要開家長會。”

索煬聽著,慢慢放鬆下來,坐在沈徽明身邊淺笑著。

兩人一邊遊湖,一邊聊著,沈徽明講述的那些小片段,像是填補了兩人之間這麼多年的空白。

沈徽明的三十年。

索煬的二十七年。

兩個沒有重合的世界,被沈徽明以講故事的方式給拉到了索煬的麵前。

而他們的手,自始至終都握在一起。

遊湖結束,兩人回到岸邊。

沈徽明讓索煬先上岸,自己在後麵護著。

這一次,索煬雖然站在晃蕩的船上還是會有些緊張,但不至於像來時那樣覺得

眩暈了,因為有人一直握著他的手,不僅如此,還在他身後護著他。

從船上重新回到地麵,索煬真正體會了什麼叫“腳踏實地”。

索煬長長地舒了口氣,沈徽明聽見笑著問:“怎麼樣?覺得活過來了?”

索煬揉了揉眉心:“比我想象得要好些。”

“那以後一個人的時候敢上船嗎?”

索煬看向他,想了想,回答說:“可能不太行,有彆人在或許也不太行。”

這句話對於沈徽明來說簡直就是意外驚喜,他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儘可能冷靜地問索煬:“這麼說,隻有我可以?”

索煬笑笑,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彆處去了。

秋風掃過,一片落葉掉在索煬肩膀上。

沈徽明快步跟上,抬手摘下他肩上的樹葉,拿在手裡把玩。

“帶回去做個標本。”

索煬疑惑地看他。

“上麵沾了你的秋天了。”

===

從公園出來已經是中午,兩人走也走累了,玩也玩累了,回到車上,沈徽明遞了一瓶水給索煬。

索煬接過來道謝,沈徽明有些無奈:“你什麼時候能不跟我這麼客氣呢?”

索煬喝了口水,擰上瓶蓋的時候說:“習慣了。”

“沒事兒,慢慢來。”沈徽明看了眼時間,現在還早,吃飯看電影都不太適合,他抬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介不介意陪我剪個頭發去?”

“好啊。”

沈徽明頭發確實該剪剪了,前陣子忙,忙完了就進了醫院,這剛從醫院出來又追著人家去了柏林。

他們出發前沈徽明給自己的發型師打了個電話,問對方現在方不方便,得到應允後,開車載著索煬朝著那邊去了。

沈徽明剪頭發的地方離他公司不遠,過去的時候他還想著,或許可以順便帶索煬去自己公司轉轉。

他發現自己就是小人得誌,把索煬忽悠到了自己身邊,就恨不得帶著人家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看到。

不過他沒提前跟索煬說這個打算,怕索煬覺得不好意思。

兩人停好車,先去剪頭發。

進門時沈徽明的發型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一看見他就眉開眼笑:“你這頭發怎麼搞的啊?是要轉行當演員,演個流浪漢嗎?”

索煬跟在沈徽明

後麵,聽見聲音後尋聲看了過去。

發型師是個挺年輕的男人,很白很瘦,個子不高,已經是秋天,但室內溫度不錯,他還穿著短袖,一條胳膊紋了個花臂。

沈徽明笑著回應:“一來就挖苦我。”

他跟對方說完話立刻側身回頭看索煬,確認對方跟在他身後。

發型師剛才就注意到了這個人,他們還沒進來的時候就盯著這人看了好一會兒。

“朋友?”發型師倚著吧台看他們。

“對,”沈徽明對索煬笑了一下,跟發型師說,“陪我過來的。”

發型師歪著頭打量了一下索煬,然後輕聲笑了一下,直起身子,步子輕盈地轉身往裡走:“來吧,特意等你呢。”

沈徽明和索煬並排走在發型師身後:“今天不用排隊,應該很快就能剪完。”

索煬笑笑:“沒事,又不急。”

這家理發店,每一個發型師都有自己的獨立工作間,工作間沒有門,空間很大,前麵是工作台,後麵是等候的沙發。

發型師帶著他們過去後,讓助理先給沈徽明洗頭發,然後指了指後麵的沙發對索煬說:“帥哥,你坐那兒吧。”

索煬客氣地道謝,然後靠邊坐下。

沈徽明去洗頭發了,發型師瞄了一眼索煬,轉身接了杯水給他。

“謝謝。”索煬對他笑了笑。

發型師倚著椅背笑盈盈地看他:“你跟明哥好上了?”

索煬很淡定,雙手捧著紙杯,抬眼帶著笑意看對方:“隻是朋友。”

發型師撇撇嘴,笑:“哦,暫時隻是朋友,以後不好說唄。”

索煬笑而不語。

“行吧,倒也挺般配的。”

索煬聽著他那語氣,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帥哥,你是做什麼的啊?”

“怎麼?”

“沒怎麼,就是好奇。”發型師說,“看你氣質挺不一般的,有個詞兒怎麼說的來著……”

發型師使勁兒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門兒,想不起來,轉頭朝著外麵喊:“Andy!你形容你愛豆那詞兒是啥來著?”

“溫潤如玉!”那個叫Andy的人不知道在哪兒,但聲音直接壓過了店裡的音樂聲,“寶貝兒!你要入坑了嗎?”

“入個屁的坑。”發型師小聲嘀咕,然後轉過來對索煬說:“就是

這詞兒,溫潤如玉,看著像是有文化的人。”

索煬被他逗笑了,但也隻是笑笑,沒有多言,更沒有告訴對方自己的職業。

發型師見他不太願意說話,也不知道這人就這性格,還是瞧不起自己不願意跟自己聊,覺得沒勁,不說了。

他轉過去,看著鏡子,下意識對比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和坐在身後的人。

索煬突然抬眼,剛好跟他對視,發型師倒也不閃躲,衝他笑了笑。

沈徽明洗完頭發回來了,一進來就看向了坐在那裡的索煬。

索煬對他笑,放下水杯,起身接過了沈徽明遞來的手機跟車鑰匙。

“剛才躺那兒洗頭發差點兒掉出去。”沈徽明說。

“你去之前就應該讓我給你拿著。”索煬手裡拿著沈徽明的東西,往旁邊讓了讓,看著沈徽明過去坐在了工作台前麵。

他沒有再回到沙發上坐下,而是站在一邊看著。

發型師手法利落,技術也不錯,給沈徽明剪頭發的時候不會多言語,倒是真挺不錯的。

索煬站在那裡看著沈徽明,對方閉著眼睛,睫毛掛上了些許被剪下來的碎發,讓他很想過去幫對方吹開。

等待的時間比兩人料想中的要長,索煬看得出來,其實到了後來,根本就隻是在修剪一些無關緊要的部分,發型師像是恨不得一根一根去剪,一根一根去修。

那拿著剪刀的手又細又白,很是靈巧,對沈徽明的發型精雕細琢,明擺著在故意拖延時間。

沈徽明自然是發現了,問:“索煬,幾點了?”

他問索煬時間,其實就是在委婉地催促發型師。

索煬看了一眼手機,發現竟然已經剪了快一個小時。

不過,隻有沈徽明在著急,索煬倒是真的不急,他站在這裡有些走神,思緒落在了發型師身上。

發型師聽懂了沈徽明的意思:“急什麼啊?剪不好出去是砸我的招牌。”

沈徽明笑:“能不急麼,我們倆今天時間寶貴。”

他之所以要索煬來陪自己剪頭發是因為覺得這件事也蠻私人的,隻有很親密的人才會陪著對方來理發。

不過,真沒想到會這麼慢。

發型師又撇嘴:“乾嘛?約會啊?”

沈徽明似真似假地跟笑著說:“對啊

,看不出來嗎?”

索煬低聲笑了笑,抬眼時發現發型師正在看自己。

“現在看出來了。”發型師不說話了,幾分鐘後宣布,剪好了。

雖然發型師似乎有小情緒,但剪得還是相當不錯。

沈徽明去收銀台刷卡,索煬慢慢悠悠地走在後麵。

“羨慕你了,”發型師在索煬身邊說,“我就說,他怎麼也看不上我。”

索煬扭頭看他。

“我一個月賺得不少呢,”發型師嘀咕,“但不一樣就是不一樣,賺得再多,跟他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索煬聽著他的話,沉默了幾秒,很溫柔地說:“彆這麼說,你隻是沒遇到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啊?”發型師沒想到索煬會安慰自己。

“今天辛苦你了,”索煬笑著說,“他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發型師盯著索煬看,然後也笑了。

“還行吧,”發型師說,“下次你來找我,我給你打八折。”

沈徽明刷完卡過來找索煬,手裡還拿著個紅色的永生花小熊,不大,裝在透明的盒子裡,係著黑色的絲帶。

他順手把這小熊遞給了索煬。

“充值送的。”沈徽明說,“看著還蠻可愛。”

索煬看著手裡的小熊,湊近了隔著包裝聞了聞。

“能聞到香味兒?”沈徽明笑著問。

“好像可以。”索煬把小熊遞到他麵前,沈徽明還真的很配合,湊上去聞。

站在一邊的發型師噘嘴說:“好啦,你們快走吧,我不僅沒人可以約會,還得繼續上班,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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