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煬家門鈴響起來的時候,他的湯正在鍋裡咕嘟咕嘟地冒熱氣兒。
他把火關小,轉身跑出了廚房。
索煬去給沈徽明開門,門剛一打開就被抱住了。
沈徽明懶洋洋地把重量壓在索煬身上,長歎了口氣說:“可算下班了。”
索煬笑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我把門關上。”
沈徽明直起身子,轉過去幫他關門。
換鞋,進屋。
沈徽明說:“今天真是累壞了。”
“晚上沒吃飯?”索煬進屋給他拿了一身睡衣出來,意思很明顯了,這是留他晚上住這兒呢。
沈徽明當然開心了,他接過睡衣,直接在客廳就換上了。
“在做什麼?這麼香。”
索煬給他接了杯水,放在了茶幾上:“鱸魚湯,聽說養胃,其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徽明快速換好睡衣,喝了口水,跟著他進了廚房。
“真香啊。”他從後麵抱著索煬,下巴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大晚上回來有熱乎的湯喝,夫複何求。”
索煬笑笑,掀開蓋子,用湯勺舀了一小口。
“嘗嘗?”
“嘗嘗。”沈徽明湊過去,吹了吹,滋溜滋溜地給喝下去了。
“完了。”沈徽明“嘖”了一聲。
他的這個反應讓索煬有些緊張:“怎麼?味道不好?”
“不是,”沈徽明說,“我之前跟你麵前顯擺廚藝,感覺是班門弄斧了。”
索煬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他轉過去,也舀了一勺來嘗嘗。
“還不錯。”他輕聲自言自語。
關了火,索煬對沈徽明說:“後麵的櫃子裡有湯碗,你幫我拿一下。”
沈徽明乖乖聽話,任由對方支使。
“我其實不會做什麼。”索煬把湯倒出來,指了指支在微波爐上麵的手機,“看著食譜一步步跟著學的。”
“那你就是很有天賦。”沈徽明跟著索煬把湯端出去,“第一次做就做得這麼好,餐廳的廚師以後怕是要失業了。”
索煬回頭笑他:“你倒也不用這麼誇我。”
“發自內心的,沒辦法,”他坐下,聞了聞,“控製不住。”
兩人並肩坐著,靠得很近,慢慢悠悠地喝著索煬精心熬的湯
。
沈徽明說:“說真的,能有這待遇,我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不至於。”索煬說,“這是剛好趕上我有時間,平時我在外麵飛,想給你做都沒機會。”
沈徽明一口喝完了碗裡的湯,拉過索煬就吻了上去。
兩人嘴裡都是魚湯的香味兒,勾在一起的舌頭也粘著香。
一吻完畢,索煬笑著問他:“怎麼了?”
“感動。”沈徽明長歎了口氣,轉過去又給自己盛了碗湯。
他其實並不想在索煬麵前表現得太膩歪,有時候有些話,說了就是矯情了。
但,沈徽明真的有些忍不住。
打從認識索煬開始,他就沒指望過索煬會為他付出什麼,在他看來,是他先追的索煬,是他死皮賴臉纏著人家,雖然知道索煬對他也是真心實意的,但他覺得,像索煬這樣的人,獨自生活慣了,很多事情不會想那麼多。
然而事實上,是他狹隘了。
索煬比他想象得還好。
索煬這個人,說一句“我愛你”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但是做的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的在告訴沈徽明,他是愛他的。
“覺得感動的話,那就多喝兩碗。”索煬說,“我不經常下廚的。”
他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多喝兩碗是一定的,大晚上,沈徽明甚至撈出魚來,跟索煬一人一半分著給吃了。
吃飽喝足的兩個人躺在床上互相揉肚子,索煬哭笑不得地說:“咱們這又是何必呢?”
“開心唄,”沈徽明輕輕給他揉著鼓溜溜的肚子說,“突然覺得咱們這日子過得還真溫馨。”
索煬轉過來看他,兩人距離很近,他甚至能看到沈徽明臉上不引人注意的痣。
索煬抬手,用手指輕輕戳了戳那顆痣。
“你知道長在這裡的痣代表什麼嗎?”
索煬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裡更好聽,沈徽明看著他,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手指:“代表什麼?”
“孤獨。”索煬說,“男人臉上的這個位置長痣,代表這輩子都會很孤獨。”
沈徽明笑他:“你還相信這些?”
索煬搖了搖頭:“我其實什麼都不信,隻信自己。”
“你是對的,”沈徽明說,“我這顆痣就是最好的證明,它說我會孤獨,但我遇
見你了。”
沈徽明翻了個身,壓在索煬身上,輕輕吻了一下對方冰涼的鼻尖。
“有了你,我怎麼還會孤獨呢?”
已經到了午夜,兩人擁吻在一起。
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下起小雨,淅淅瀝瀝的,落在窗台上,打在窗戶上,把這個夜晚淋得更加潮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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