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焦焦湊近瞅了一會兒,又縮回去,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安心了點。他將最後一口雪蓮咽下,蹙著眉地緩緩道:“今天,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我想告訴你……可是,你聽不見我說話。”
小孩捏著腰帶上精美的結扣,有些失落。他看了看男人俊美冰冷的麵容,正想坐下來繼續入定,男人卻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可會寫字?”獨孤九低聲問,他抬起手,立在一邊的吞楚劍便迅速自動縮小化形,分裂成兩把小劍,下一瞬,那兩把劍竟都變成了和毛筆一般無二的樣貌,被男人捏在掌心。
莫焦焦看著這一幕,傻乎乎地眨了眨眼,老實回答:“不難的……我都會。長老以前就教我寫字。”
他說完便跟著男人盤腿坐下來,小小的身影從男人背後看幾乎完全被籠罩了起來,纖細的手指在冰冷的雪地上畫了一個“一”。
獨孤九瞥了一眼地上小小的字,將其中一支“毛筆”遞出去,沉聲道:“拿著。”
莫焦焦收回被雪冰到的手指,下意識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抬頭去看男人,見對方依舊清冷孤高的模樣,才放下心來,將“毛筆”接過。
他握著筆想了一會兒,緩緩在雪地上寫了一句話:“謝謝你。”這是他最想對男人說的。
“不必。”獨孤九應了一聲,垂眸看著地上胖胖圓圓的字體。
小孩烏黑的眼睛眨了眨,又寫道:“我叫莫焦焦。”長老說過,第一次見人要自我介紹。
“莫嬌嬌?”男人悅耳低沉的聲音傳入小孩耳中,頓了頓才道:“本座複姓獨孤,單名一個九。”
莫焦焦懵懂地點了點頭,老實寫道:“長老說,天衍劍宗有個劍仙叫獨孤九,曾屠儘了西海所有的魔,要是我不聽話睡覺,我也會被劍紮。”
“是我。”獨孤九長眉微斂,並不反駁,見雪地上被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幾乎不剩多少空餘之地,心念一動,雪地便恢複原樣。
莫焦焦看著變成空白的雪地,捏著筆有些發愁,瑟縮地寫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獨孤九定定地看了那行字一會兒,平靜道:“可有憂慮之事?”
小孩如今境況明顯並不如何好,起碼尋常人處在這樣陌生冰寒的環境下,第一反應就該是求助。但莫焦焦顯然沒有這個意識。
山窮水儘亦心性澄明,無所怨無所求。確實難得。
獨孤九眉間毫無異色,又低聲道:“儘管直言便是。”
莫焦焦艱難地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之前他確實是有話要對男人說的,這才認真地寫道:
“昨天,我畫完雪人就去入定了,因為修煉需要高度凝神聚氣,所以我一直醒著。可是,今天早上,我聽到有人偷偷在我腦袋裡說話。”
“說話?你可有不適之處?”獨孤九微微皺起眉。
“沒有,就是有點吵。”莫焦焦回憶了一下,篤定地寫道:“我聽到,有個聲音好像你,問了好多問題,還有一個老頭子,說話和穀主一樣大聲,他肯定也喜歡揪胡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顧朝雲:我是崇容劍尊的命定道侶。
莫焦焦:我……我是獨孤九心裡的辣椒。
鴻雁仙子:恕我直言,師叔隻種辣椒,不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