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有些苦惱。
師兄好暴躁啊,姐姐到時候會不會以為是她攛掇的?天見可憐,她真沒這個意思。
顏溪偷偷往裡間看了一眼,長歎了口氣。
師兄這事做得,唉,這不是為難她嗎?
想了想,顏溪沒敢驚動姐姐,她飛快從姐姐院子裡溜出去了。
不關她的事,她沒攛掇,是師兄自己暴躁。
顏溪往心裡這麼自我安慰了一番,快把這事兒拋之腦後。
而師兄一直到晚上才回來。
顏溪見他回來的時候神色平淡,便以為也沒什麼大事,說不定師兄就是給了恒王世子一拳,應付了一下便回來了。
這事兒一直到第二天早晨。
顏溪起來吃了早膳,同母親問了安,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一直睡到日上三更才起來,正準備去看看誠王那個倒黴玩意兒,就聽聞明都城中出了件大事。
恒王世子人打了,且不是普通的傷勢,聽說腿都差點打斷了。
打人者囂張得,恒王世子剛從恒王府出來,當著門房的麵,那人便動了手,短的時間內就把恒王世子揍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等到恒王府的人出來後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因著那人身手矯捷,又帶了麵具,無人看到他的臉,因此無從查起,城防司隻能從與恒王世子結過仇的人之中慢慢探查。
這事兒鬨得挺大,聽說恒王妃當天便進了宮麵聖,當著皇帝的麵大哭了一場,說自家的獨苗苗差點就惡人所害,讓皇帝為她做主。
而這事兒還不是高-潮。
重點在後半段。
打人之事當天就有人認了。
還不是一個人認。
先是霍大將軍,他光明正大對城防司的主司道是他動的手,原因是看恒王世子不順眼。
再接下來便是榮野,他緊隨其後,也說是自己動的手,原因同上,依然是看恒王世子不順眼。
城防司的司主頭都大了。
他頭一次見到有人爭搶著認罪的,打了恒王世子這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恒王妃麵聖哭訴,他本來都覺得自己查不出來要問責了,這下好了,當天就有人認了,還是兩個人。
可霍將軍與小侯爺不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了,他們兩不可能聯合起來打恒王世子,既如此,那人到底是誰打的?
這情形不比查不出來好幾分。
就連顏溪也有些目瞪口呆,聽聞這事兒之後她便悄悄找到師兄,興奮道:“師兄,有人幫你背鍋了。”
師兄淡淡看了她一眼,語氣同顧霜有些相似,他道:“你麻煩了。”
“嗯?”
顏溪神情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你以為他們為什麼認下?”
師兄微微搖了搖頭:“因為你曾經做過這事兒,你睚眥必較也不是一兩天,霍延庭和榮野定是覺得這事是你做的,倘若你查出來,聖上為了安撫恒王府定不會輕易放過,可他們兩個都是皇帝親近的人,至多罰一罰罷了,往輕點說,也不過是年輕氣盛,幾個年輕人之間的矛盾,但你不一樣。”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所以他們才承認是自己做的,承了人家這麼大的情,你的麻煩大了。”
顏溪有些傻眼。
她目光愣怔了會兒,突然瞄著他小聲道:“可人不是我打的······”
是師兄太暴躁,她話都沒說完師兄就出去了。
師兄顯然她這目光看得眉心一跳,他略略有些壓低聲音道:“怎麼?你想說是我打的,和你沒關係?”
顏溪還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可不敢這麼說,便隻訕訕笑了笑,飛快道:“怎麼會呢?師兄你說笑了。”
姐姐的師兄她能怎麼辦?就算師兄暴躁了點還不是隻能寵著?
唉。
顏溪心中長歎一聲,隻覺得自己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責任。
誰叫她尊老愛幼呢。
出了這檔子事顏溪暫時也沒心情去誠王那了,她密切關注城防司的消息,隻聽說城防司的司主把霍延庭和榮野兩個人都請進去‘喝茶’了。
再之後便沒了消息。
顏溪倒是不擔心他們兩,畢竟這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嚴重事,當初榮野打了連親王也不過是關了一段時間禁閉外加打了些板子而已,可恒王世子怎麼能比得上連親王?
她是在發愁師兄說的人情。
顏溪總算體會到人追求的痛苦了。
有些人情不是你不想要便能不要的。
一直到下午時分也沒再聽見什麼消息,顏溪煩惱之餘乾脆準備去找誠王遷怒一下。
她欠了人家人情沒關係,誠王還欠著她的人情呢。
顏溪沒忘太子,她死活要拉著姐姐,在臨近傍晚時分去了誠王府。
誠王還在幽禁狀態,不能出府,隻太子每日來看他。
顏溪剛見到他時便看他擺出一張臭臉,旁邊是太子溫和麵容,太子溫聲道:“阿誠,你彆擔心,等查清楚父皇就會解除你的禁令。”
而誠王還是那副全世界欠了他八百萬的死德行。
顏溪當時就來火了。
她最討厭這種把親人好心作踐的人。
顏溪冷著麵色走進房中,她冷不丁淡聲道:“誠王,你聽不到太子哥哥在跟你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