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對太子好言相勸沒什麼反應,可對顏溪反應卻大。
他麵上鬱氣頃刻間一頓,連身子都坐直了幾分,見顏溪進來,他不著痕跡往後傾了傾,道:“你怎麼又來了。”
顏溪沒理會他,她對太子道:“太子哥哥,你看到了嗎?他就這死德行,你彆跟他好好說,不聽話打一頓就聽話了。”
這話不可謂不凶殘。
太子有些無奈苦笑了一聲。
顏溪對誠王動手,他沒覺得顏溪做得太過,可讓他自己動手,他卻是有些無從下手的,畢竟這麼多年他已經遷就慣了。
顏溪看他這模樣就知道太子溫柔的一麵又開始發作,因此她換了個方式說,“那這樣,你下次同我說,我幫你打。”
誠王聽到她這話終於忍不住咬牙,“你是不是女人?”
哪個女人會這麼凶殘?
“我不是女人,我是魔鬼。”
顏溪十分淡定回了他一句,順便把帶來的荊條擺在誠王旁邊的桌子上,她淡聲道:“看到了嗎?我特意為你尋的,長短粗細都十分合適,你下次再這麼同太子哥哥說話,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兄弟情深。”
誠王瞥了眼那荊條,瞧見上麵的倒刺,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抿著唇悶不做聲。
太過分了,可他不敢說。
顏溪見他這個慫樣子,沒再理會他,她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笑意來,聲音輕快道:“太子哥哥,我把姐姐拉來了,她現在在大廳裡,你快出去見見她吧。”
她目光又瞥向誠王,依然是笑著的模樣,“你放心,我幫你看著他。”
太子聽到顧霜也來了,顯然十分意動,他這輩子溫柔和順慣了,唯一的衝動和叛逆大約也就是對顧霜的喜歡。
因著這喜歡,他甚至重新考慮了對待誠王的態度,而放任顏溪訓他,這些改變從前都是不可能的。
隻猶豫了那麼一瞬,太子咬牙道:“謝謝你,顏溪妹妹,我先出去了。”
太子匆匆離開了房間。
等他離開之後,顏溪才拿起桌上的荊條虛空抽了兩下,瞧著這進到,她勾唇道:“阿誠啊,你看到了嗎?你哥哥最愛的不是你了,你完蛋了。”
她就是壞心思一起,故意嚇唬誠王呢。
誠王倒是沒因這話有什麼太大反應,他隻憤憤道:“我就知道你一來沒好事。”
“我勸你對我客氣些。”
顏溪慢條斯理撫了撫耳邊流蘇,得意道:“你已經不是你哥哥最愛的弟弟了,而我依然是我姐姐最愛的妹妹,你哥哥又喜歡我姐姐,你自己掂量一下,得罪我有什麼後果。”
她相當於給幾個人之間的地位排個了序,誠王顯然是最底層。
誠王陰沉著臉,最後隻重重哼了一聲。
顏溪便握著荊條在他桌邊狠狠抽了一下,聲音之大嚇得他整個人一顫。
顏溪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她麵帶桀驁道:“我告訴你,現在你皇叔喜歡我,你哥哥也疼愛我,就連你父皇也對我欣賞有加,你最好老實點,不然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慘得難看。”
誠王憤恨道:“我還不夠老實?明明是你一直在找麻煩。”
“啊,是嗎?”
顏溪想了一下,他說的也是,便又淡定坐下,開始同誠王聊天。
“你聽說了恒王世子打的事了嗎?”
“本王又不是聾子。”誠王頗為不爽看了她一眼,隨後便篤定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人鐵定是你打的,還讓霍延庭和榮野幫你背鍋,顏溪,你這女人就是禍水。”
顏溪有些詫異看了他一眼,有些皺眉。
“你憑什麼覺得人是我打的?”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人是她打的?明明不是啊,難道她在彆人眼裡的印象差到這個程度?
顏溪不解道:“我這麼乖巧一個人······”
“嗬。”
誠王一聲冷笑打斷了她的話。
顏溪眼神立馬不善起來,她握著荊條微眯眼眸道:“嗬什麼嗬,你嗓子有病是不是?”
誠王抿著嘴不發一言。
顏溪目光不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舒緩了表情,她目光柔和起來。
“阿誠啊。”
她語調溫軟道:“你看你桀驁不馴已經眾人皆知,要不這件事你幫我背了吧。”
小弟背鍋,不就不欠霍延庭和榮野的人情了?反正他也是皇帝兒子,打了個王爺世子,頂多再多關一段時間,還能砍死他不成?
顏溪笑眯眯想著,看誠王的目光越發和善起來。
誠王她看得汗毛直豎,想都沒想便飛快起身朝門口衝去。
顏溪滿麵笑容跟在他身後追了出去,還笑盈盈溫柔喚他:“阿誠,你慢點跑,傷還沒好,彆摔著了,來,妹妹給你瞧瞧傷。”
就在太子懷著滿腔無法紓解的緊張試圖和顧霜說上話時,便聽內院方向傳來自家弟弟慘烈的叫聲。
“皇兄救命!”
“啊!”
說實在話,這還是他多年來第一次聽弟弟喚他‘皇兄’。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
太子:心中竟有一絲感動。
誠王:?
顏溪:我真是個偉大的人,竟然修複好了一對反目成仇多年兄弟的感情。
誠王:人言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