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是真服了,顏溪這姑娘無理取鬨他真的怕。
“怎麼做不到?”
顏溪這時候也有些火氣了,她怒視誠王,冷聲道:“不過是你不想做罷了。”
“那你說我如何做?”
“你父皇就三個兒子,平王生母卑微,向來不受寵愛,你哥哥那是陛下心尖上的兒子,你也是元後所生,你父皇這麼討厭你完全是因為你太混賬了,倘若你洗心革麵,日日去你父皇麵前伺候著,沒事撒撒嬌,開口甜一點,喚兩句我最愛的父皇,動-情時落兩滴眼淚,你還是小兒子,人都說做父母的疼愛小兒子,他能不疼愛你?不把你放心尖尖上?那心尖尖上的小兒子就這麼一個請求,想把一個本就優秀的年輕人提拔到三品,他能不答應你?”
顏溪霹靂吧啦一頓說,把誠王說得目瞪口呆。
不止誠王,師兄在旁邊聽得也是歎為觀止。
瞧瞧,不愧是攛掇的鼻祖,這教導人攛掇抱大腿賣乖的本事一等一地高。
誠王目瞪口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弱聲道:“這、我就為了一個三品官便、便······”
便臉都不要了?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
畢竟這世上人不是每一個都能像顏溪這般視臉皮為無物。
他和太子皇帝置氣多年,如今要他貼上去伺候,還有撒嬌,叫什麼‘最愛的父皇’,不如直接殺了他算了。
誠王抿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顏溪見他這樣便道:“你看,我就說了有辦法,隻是你不願意做而已,我為你費儘心思,想讓你領功,讓你父皇不那麼討厭你,高看你一眼,結果你就這個死德行,方法告訴你了都不會,就這你還想奪嫡?”
顏溪嗤之以鼻。
想奪嫡還要臉,難怪最後沒成功。
誠王閉了閉眼,心中顫動許久,終於道:“我終於知道你是個什麼厲害角色了。”
顏溪這要是個男子,大景怕是經不起她幾日折騰。
“哪是我厲害,分明是你們太沒用。”
顏溪撇嘴啐了一句,又道:“總之我不管,你拿了我的東西就得給我辦到,方法我告訴你了,或者你用其他辦法也行,不然拿了我顏溪的東西又想不付出代價,你就試試看我能不能整死你。”
誠王緊緊抿唇,默然無語許久,他把紙條都推給顏溪:“我不要了,這玩意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你看都看了,還想不要?”
顏溪勃然大怒,一把捏住他手臂,正是受了傷還沒好的那隻。
誠王疼得倒吸涼氣,一邊試圖推開她一邊道:“快鬆開,天殺的,你是個女子啊,彆動不動就動手動腳。”
“那你給我寫張保證書,按個手印,保證半月之內給我哥哥升到三品,不然今晚上掐斷你的手。”
顏溪眯著眼威脅他,那模樣不像個花季少女,反倒活像個閻羅王。
誠王咬牙堅持了會兒,便聽顏溪道:“師兄,你幫我一下,把筆墨紙硯找出來。”
師兄默默看了她一會兒,還是給她找出了筆墨紙硯。
顏溪便掐著誠王的手臂死死不鬆開,她繼續威脅道:“快點寫。”
誠王本還想咬牙堅持一下,卻聽顏溪眯著眼繼續說:“彆逼我,逼急了我把你扒光扔到大街上去。”
誠王不敢置信道:“你當真不要命了?”
“你管我要不要命,有本事你可以賭一賭,反正就算死也死在你扒光扔到大街上之後。”
要不怎麼說顏溪是個狠人。
她拽狠話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
誠王目光驚顫與她對視了會兒,他咽了口口水,顫聲道:“你當真是不準備做人了。”
顏溪聽了這話顯然不會開心,她原本一隻手死死掐著他的傷處,如今另一隻手也上來了。
她兩隻手死死掐著,惡聲惡氣道:“那你信不信我今晚當一次惡鬼。”
誠王被她捏得冷汗都下來了,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死死不肯鬆手,他熬了一陣子,終於妥協,“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行了吧?”
顏溪輕輕哼了聲這才鬆開他的手,然後用眼神示意他快些寫保證書。
誠王心中抗拒,可又沒辦法,他喪著張臉,提起筆開始在紙上寫字。
期間顏溪還提醒了好幾次他該怎麼寫,總之就是要按照她的意願寫。
寫完了之後她又找出印泥,強行拉著誠王按了手印。
在這個時代手印是極為重要的,按了手印相當於有了法律效應,也就是說誠王若沒做到,顏溪拿這東西去敲登聞鼓,城防司是要給她斷案的,哪怕她威脅誠王這事是死罪都得在處理了這紙文書之後。
誠王被迫簽了個他根本沒法完成的東西,然後他捂著自己的手臂癱在桌上,嘴裡喃喃念道:“我懼怕鬼,可鬼未傷我分毫,我不怕人,可人讓我遍體鱗傷······”
師兄默默看了他一眼,隻覺這位誠王殿下怕不是被顏溪給弄瘋了。
而顏溪本人則歡歡喜喜拿著那張文書瞧了好一會兒,才對師兄喜滋滋道:“師兄,我們家遲早都會權傾朝野的。”
師兄:“······”
這種話對著誠王這位皇子說真的好嗎?
但誠王似乎沒聽他們說話,他隻目光無神癱在桌上念叨些奇奇怪怪的話。
顏溪仔細收好了文書,笑盈盈拍了拍誠王的肩膀,親切道:“阿誠,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彆跟我客氣,平日裡有什麼忙都可以找我幫呀。”
誠王默默看了她一眼,語調沉沉道:“我沒這麼多命折騰。”
再給顏溪折騰兩次他就要死了。
顏溪正在高興之中,也沒在乎他這胡言亂語,隻依然親切道:“瞧你說的,誰還能親近過咱們兩?芒寇這事你好好辦,一定教你父皇刮目相看,到時候你又是風風光光的誠王殿下了,等你幽禁出來了,記得來找我喝酒慶祝呀。”
誠王眸光灰暗沉寂,沒有一點喜悅之感。
顏溪也不在乎,她再次鼓勵般拍了拍他肩膀,對師兄道:“師兄,夜色很晚了,我們不要打擾阿誠休息了,現在就回去吧。”
師兄目光從誠王灰暗眼眸上掠過,心道確實不打擾,因為人家睡不著了。
眼看誠王一副沒了魂的頹廢樣子,師兄沒再多說什麼,隻帶著顏溪又從窗戶口掠出,餘下誠王一個人在寂靜夜裡默默淚流。
大約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顏家二姑娘這張‘可愛乖巧’的臉了。
回到顏府之後,師兄掠過房簷瓦礫,落在顧霜院子前。
他鬆開顏溪,瞥了眼她興奮目光,淡聲道:“下次彆來找我,我心肝不好,受不了刺激。”
誠王這晚上是夠刺激了,而他也沒多平靜。
“師兄您這話可見外了。”
顏溪露出討好笑容,剛想再說些什麼,便聽顧霜院子門口傳來一道清冷女聲。
“你們半夜三更去做什麼了?”
再過一兩個時辰天都要亮了,顏溪和師兄這時候一副從外麵回來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平靜。
顏溪一看姐姐出來了,心想她大約發現師兄不在,所以才等在門口,隻是方才她沒注意到。
而聽見顧霜說話,不等顏溪回答,師兄已經先一步道:“你妹妹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我佩服。”
顧霜眉頭一皺,她看向顏溪,“你又去做了什麼?”
還攛掇了師兄一起去,姐姐大人對她惹事的本事實在有些有些沒法說。
而顏溪一看事情有些糟糕,她眼珠子一轉,忙笑盈盈湊了過去,聲音甜膩且諂媚道:“姐,你看這是什麼?”
她把誠王寫的保證書寶貝般拿給姐姐看,還軟聲道:“我去給哥哥升官了,要不了多久,咱家就能出一個三品大官了。”
顧霜隻看了一眼這保證書便放下,她閉了閉眼,定神道:“你半夜三更跑到誠王府裡讓誠王給你寫了保證書?保證半月之內讓大哥擢升到三品?”
顏溪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許是想到了什麼,她忙補充道:“姐,我沒威脅他,他是自願的,真的,他寫的時候可開心了,我都說了不用,我相信他,可他非要給我個保證書,說讓我安心,我勉為其難就收下了。”
旁邊聽著的師兄唇角一顫,想起了當時誠王‘開心’的模樣,隻覺得這個便宜妹妹當個梟雄都屈才了。
這等本事,應該去創造世界,反正她憑空捏造信手便來。
而顏溪還在那邊誠懇道:“真的,誠王盛情難卻,非要報恩,妹妹拒絕了好一會兒實在沒辦法,便收下了,也讓他圖個心安。”
她眨了眨眼,見顧霜還是一臉冷漠,有些怯生生道:“要不······我再給他送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誠王:不要!!!啊!!!你彆過來!!
(兩章合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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