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到了禦史院,顏溪才進了工作的地方,就看林睢意有些擔憂迎了上來。
“小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顏溪重新揚起笑容,應了他一句,並沒提起先前的事,隻笑著說:“今日要整理哪些文書?”
林睢意之前並未在乾坤殿等她,是因為覺得影響不好,但到底是有些擔憂,此刻見她麵色沒什麼改變,這才點點頭,道:“今日確實有些文書要謄寫,在這邊。”
他邁步帶著顏溪到房間中第三個書架上,拿出一本已經謄寫好的文書給她看。
顏溪接過來翻看了兩眼,有些失望道:“沒什麼大事嘛。”
大家怎麼都這麼遵紀守法了,讓她這個大景小衛士一點發揮空間都沒有。
顏溪頗有些遺憾歎了口氣,可也沒什麼辦法,便拿了文書準備開始謄寫。
實際上除了顏溪這般喜歡參人的,真正的禦史郎工作很繁瑣又很無聊,畢竟禦史郎在禦史院的官職也就比文書高。
顏溪安安分分坐在案前,開始謄寫今日的文書。
才寫了兩頁,外頭突然有急促腳步聲響起,之後房門被推開,顏溪尋聲望去,便見一個穿著藍底暗紋袍的小太監急匆匆走了進來,他語氣匆忙道:“顏大人,陛下有召,請你快些隨奴才入宮聽召。”
“陛下有召?”
顏溪眸光一頓,著實沒想明白才下了早朝,怎麼皇帝又要見她了,而且隻召了她?
定了定神,她倒沒有慌亂,瞥了眼林睢意,多問了一句:“陛下隻召我一個人?”
小太監頓了頓,才道:“是,方才有密探來報,霄洲的劉州牧起兵了。”
隻一句話,顏溪就明白皇帝急召的原因,但她真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得這麼突然,霄洲州牧確實是個不得了的,當初還想求娶她姐姐,為皇帝所詬病,但他起兵造反這事著實讓人驚訝。
顏溪下意識看了林睢意一眼,也看到他滿臉驚訝,他似有些話想說,但很快又閉上了嘴。
顏溪便也來不及想太多了,隻同他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和小太監一起入宮。
林睢意默默看著她背影漸遠,他有些沉默和落寞垂下眼眸。
或許,顏溪說得對,有時中庸也意味著平庸,皇帝急召,定是召的他覺得有些主意和見解的人,顯然,皇帝雖喜歡磕磣顏溪,可心中是覺得她會有些主意,因為在皇帝的印象裡,顏溪向來是個膽子大有主意的,當今的性子,明顯更偏愛這樣的臣子。
而他,在皇帝心中或許隻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禦史丞。
這便是區彆。
林隨意微微抿唇,心中突然有些些決定。
另一邊,顏溪緊急隨小太監入了宮,麵見聖上。
等到了禦書房之後,她才發現皇帝召見了不少臣子,多是朝中重臣,顯然霄洲州牧起兵這事造成的波動不小。
默默環顧一周,顏溪行了禮後在禦書房尋了個角落站著,隻靜靜聆聽,並未搶先說話。
商談之間,榮野悄悄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待會兒你彆說話。”
顏溪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心想榮野怎麼也在,他並無官職在身,不過轉念一想,他平日裡對朝政也挺了解的,皇帝應該有培養他的意思。
偷偷瞥了眼中央正在和皇帝說話的臣子,她壓低聲音道:“為什麼?”
皇帝召見他們來,肯定是希望他們暢所欲言的。
榮野微微皺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很快道:“這件事恐怕不隻是霄洲州牧起兵這麼簡單,你彆牽扯進去,會有危險。”
“可待會兒陛下要是問我,我不可能不說啊。”
顏溪一邊偷偷看那邊一邊繼續和他說悄悄話。
“無妨,你就說你不知道便好。”
榮野許是知道些內幕,特地過來叮囑她。
顏溪想了想,並未再同他多說什麼。
大景如今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叛力量,倘若不止霄洲州牧起兵這麼簡單,那還有誰牽扯進去了呢?
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突然聽那邊皇帝道:“顏溪。”
她忙打起精神過去。
“臣在。”
“霄洲州牧起兵一事,你如何看?”
皇帝眸光平靜深邃,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顏溪也不敢直視聖顏,隻垂首道:“臣見識淺薄,覺得大人們說得都有理。”
皇帝雖是急召他們,但麵上看去並未顯出急色,聽她這麼說,還輕笑了一聲,他目光掃過垂首站在一邊的榮野,淡笑道:“這時候,你倒是聽我這侄子的話了。”
顯然皇帝方才看到了榮野同她竊竊私語。
顏溪有些尷尬咳了兩聲,在眾多大臣的注視下,有種私人感情被拿出來鞭屍的既視感。
皇帝便又道:“早些定下來,也免得勞人傷神。”
顏溪連話都不敢回。
皇帝怎麼突然這八卦了,不是在說劉州牧的事情嗎?這麼嚴肅的時候突然扯起她的婚嫁問題她很慌的。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早些定下來吧,朕隻有一個侄子一個後輩一個弟弟三個兒子,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