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不是每個人都有結果(1 / 2)

顏溪說完所有的修改和增添, 這才停下來,麵向皇帝方向, 行了一禮,道:“請陛下決斷。”

首先,皇帝不同意的得先剔除出去,之後才是朝臣們的朝議。

但皇帝似乎不想說什麼,隻敲了敲桌案,便淡聲道:“繼續。”

意思就是顏溪提出的這些律法他沒有反對的,全看朝臣們議論, 最後再決斷出最終的結果。

然而這個簡單的舉動卻讓許多人都麵色微變, 比如之前顏溪拜訪過的雲太傅。

先前顏溪說是一回事, 可如今親眼見到皇帝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可見顏溪說得沒錯, 皇帝本身確實也想做出些改變, 他當初封顏溪為禦史掌院恐怕就有這樣的意思,因為隻有顏溪這麼無法無天的人才好做這件事。

雲太傅心思急轉,很快垂下頭來。

當今英明神武,雖然有時看起來被顏溪氣得不輕,但他無疑是大景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皇帝, 沒人可以參透他的喜怒。

也許是這個信號讓大部分朝臣都體會到皇帝的兩分心思,顏溪開始朝議時, 站出來反對的人比之前少了許多。

最主要就是針對那幾條壓製貴族權力的律法,比如她念的第一條, 勳爵之子入朝無功不得越四品。

朝臣們大部分都是貴族勳爵出身,如林睢意這般寒門出身的很少,且他官位也不高,甚至那位和顏溪一起殿試的第一遊鳴, 也算半個勳爵出身,不是普通平民子弟。

要不是顏溪認識許多大人物,又提前拜訪了許多人,甚至得到了皇帝的準許,根本不會有幾個人讚同她。

但此刻的現實便是反對的比讚同的少。

當然,也有不少不發一言的中立者,既不想得罪顏溪,也不想得罪貴族。

顏溪目光掃視,很快就露出一絲笑意來。

她麵前有位大臣還在憤慨道:“勳爵並非天上便有,也是祖上立下功績,顏大人難不成想抹殺這些先人們的功績?”

“霍大人您說得沒錯。”

顏溪笑眯眯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讚同,然而下一刻便抬頭高聲道:“還有哪些大人們反對嗎?倘若沒有,便當做讚同,讚同這一條律法修改的人數超過七成,便當通過。”

那位說話的霍大人十分不滿。

他聲音冷了些:“顏大人,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啊。”

顏溪應了一聲,旋即露出點詫異表情:“我不是說了嗎?霍大人您說得沒錯,但讚同者居多,朝議通過也沒錯啊,陛下讓臣主導這次朝議,臣年紀輕沒經曆過,實在惶恐,倘若忽略了霍大人,還請您見諒。”

“你——”

事實證明和顏溪說話沒有好一點的心理承受能力是真的不行。

她連場麵話都不和你說,總之就是兩個字,厲害。

達成目的就行,至於其他她根本不在乎,這位大人頂多恨她,難不成還能派人來刺殺她不成?

隻要抱好‘乾爹’大腿,顏溪啥都不怕。

她現在又開始在心中稱呼皇帝為‘乾爹’了。

總覺得‘乾爹’這個稱呼比‘大哥’有用。

霍大人指著她激動了好久,到底沒敢破口大罵。

他可是記得,這裡除了顏溪,還有不少她的擁簇者,比如那位拿冷淡目光看著他的連親王。

他敢得罪顏溪也不敢得罪連親王,這位為皇室殺過許多人,彆人不知道,他還是聽說過幾分的。

顏溪這人雖然語氣不好,喜歡撒潑打諢,但你偶爾踩一踩她的臉麵,她也不會真把你如何,可連親王不同,搞不好要送命的。

霍大人激動顫抖了許久,終於收回了手指,他看向其他大臣們。

“難道諸位真同意這麼離譜的律法施行?”

大家都是貴族勳爵出身,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難道就這麼妥協了?

霍大人放眼望去,卻發現大多數人都避開了他的目光。

他咬了咬牙,突然看向隊列中一位麵色冷淡,目光夾雜著些許冷意的青年,他道:“小侯爺,你也同意?”

這聲小侯爺,自然就是問的榮野。

大景不止一位侯爺,但能被這麼尊稱一句的,通常隻有榮野,因為他是皇帝的親侄子,同為侯爵之子,他是不一樣的,同樣,榮侯府也算是勳爵之首,況且他就是直接被皇帝封為高官的,與顏溪說的第一條正好相悖,顏溪提出的所有東西都站在他的對立麵。

與此同時,霍大人還聽說這位榮小侯爺和顏家鬨翻了,據說因為顏溪之事,在顏家與霍將軍大打出手,之後再也沒上門拜訪過,顯然就是有了矛盾。

倘若榮野能支持他,霍大人覺得此事還有機會。

榮野原本靜靜站在朝臣之列,聽到他的聲音才緩緩抬頭,露出有些冷意的眼。

他變了許多。

與霍延庭不同,自從顏溪和連親王約定婚事之後,他再也沒和顏溪說過一句話,雖然這其中也有顏溪避著他的原因,但他並未像霍延庭那般死纏爛打,反而越發顯得沉默了,整個人也冷了許多。

顏溪此刻就站在霍大人對麵,也向他望去,在瞥見他眉眼冷意之時微微挪開了視線。

榮野的變化和她有關,但很遺憾,她沒法改變,或許是命運造化弄人,她其實從一開始就和榮野說過,但榮野始終不曾放棄,直到她和連親王約定婚事。

顏溪沒法說什麼。

這件事榮野沒錯,她也沒錯,隻是不該在錯誤的時間相遇。

遺憾大約隻能交給時間吧。

顏溪默默歎了口氣,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辦正事的時候她從來不帶入私人感情。

榮野卻將視線在她身上定格了許久,顏溪平靜與他對視,並未露出什麼異樣情緒,隻當他是同僚。

她道:“榮大人,我做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大景更好,無論出身如何,隻要有本事,自然可以步步高升,相反,憑借身份帶來的榮耀,終究隻是榮耀而已,既然沒本事自然要往後退,讓有本事的人上來,這才是正道綱常。”

她的話透出一種冷意的殘酷,讓不少朝臣都微微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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