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東北地三仙(2 / 2)

談鹿打開炸雞,撕下雞腿,遞過去:“你吃不吃,不吃我給我弟弟了。”

黃啾啾:……雞腿還是要的。

它張嘴叼起,滿足一咬。

談鹿坐在沙發上,和剩下三人把東西吃了。

黃啾啾彆的沒吃,光啃炸雞了,吃得滿嘴流油,邊啃邊說:“真香!”談光意中途撕了個雞翅膀,黃啾啾含淚看來。談光意嘴饞:".…吃點兒。"

黃啾啾再看。

談光意:"……那我愧疚地吃點兒。"

黃啾啾:"…………"果然沒女朋友的男人就是摳門,還有從黃鼠狼嘴裡搶東西的?

吃飯到最後,黃啾啾嘗了個從沒吃過的綠色水餃,納悶嘟囔:"這餃子和尚吃著都不犯戒,怎麼一點肉味都沒有。"

眾人:“………”本來就素的好吧。

談鹿吃完收拾東西,和導演起身去嶽清露的房間,幫她看身上的事,左輕舟作為男主演,戲份多,因為昨晚的事放了半天假,下午的戲還是要拍的,簡單吃一口,當即坐車回了劇組。

房間裡隻剩談光意和黃啾啾。

談光意察覺氛圍變冷,想了個笑話,試圖帶動氛圍。

>

區彆最大的,無非是有的把四大門叫做胡黃常蟒,有的叫胡黃白柳。至於灰仙,在哪都不是正統,低他們一等。關於三的,它隻聽過花三教。

談光意嘿嘿一笑:"地三鮮,茄子土豆和辣椒,改天帶你去吃啊。"黃啾啾放下雞翅膀,倔強望天,不讓眼淚落下來。

“我沒說你不懂四大門呢,我再也不和你好了!你們劇組欺負我,我都沒報複你們嗚嗚嗚嗚。”談光意:"…………"

他要承認自己有點愧疚了。

黃啾啾趴在沙發上嗚嗚,談光意猶豫兩下,上去摸摸它的頭。黃啾啾皮毛極光滑,在正午陽光下,閃著層金光,談光意愛不釋手。結束時,意猶未儘。

手從黃啾啾腦袋上移開,忽然發現麵前有沒用的消毒濕巾,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打開用了。吡啦——

動物耳朵本就比人類敏感,包裝袋撕開發出的聲音,自然瞞不過黃啾啾。

悠閒趴在沙發上的黃啾啾微微睜眼,看發生了什麼,等看清談光意手中拿的東西後,它豆子眼閃爍震驚目光。

"你嫌我臟?"

談光意驚恐:"……我沒有!"

黃啾啾大哭:“我用消毒紙巾勒死我自己信不信!!!”

談光意:"…………"還以為要勒死我。

談鹿從自己房間出來,跟在孟導身後,朝酒店長廊右方走去。

嶽清露住在酒店右側最裡間。

工作人員與演員都在拍戲,整層樓空蕩蕩的,沒什麼人氣。談鹿朝裡間走,路過某間,腳步微頓:"這裡是誰住?"孟導都走過了,聞聲退回來,抬眼看門牌號,瞳孔皺縮——

1018!

"……楚芝芝的。"

昨天晚上被談鹿本事驚到,但到底沒真出手,吃驚有限,現在她沒見過楚芝芝,就能直接辨彆居住房間,真乃大師也。

談鹿哪知道他心中所想。

整條走廊除卻右側最裡間,隻有這間鬼氣陰森,濃烈四溢。兩者仔細分辨能看出區彆,裡端房間鬼氣赤紅發怨,此間鬼氣較弱,卻向外泄……

談鹿目光看向房門底

部,兩隻透明的白胖小手正向外抓。談鹿想了想,暫時沒管,比之小鬼,當前明顯嶽清露的事更為棘手。

二者再向前走,一分鐘後,停在門前,孟導伸手敲門,小聲問談鹿:“你說清露遇這事,是不是和安排的房間有關聯,都說酒店走廊兩側的房子風水不好。"

談鹿好笑道:“哪有這種說法,不要迷信。”福禍無門,唯人自招。

敲門數聲,好一會兒,助理才來開門,眼睛布滿紅血色,一看就是整晚未睡。

昨晚,執行導演說今日有大師來,助理將談鹿迎進去。

入門是客廳,右拐進小門,直麵衛生間,再轉,便是臥室。

嶽清露呆呆坐在床上,雙臂環腿,麵色慘白如紙,不見絲毫人氣血氣,微垂下眼,好看的睫羽隨著偶爾眨動,忽閃。

助理小聲道:“清露姐原本隻是做夢,夢裡有人拿大紅花轎來迎她成婚,最初是與對麵人遙遙一見,後來發展成她被抬進花轎,再後來進展到上路,乃至拜堂。"

談鹿蹙眉:“拜成了?”

助理不大確定,“原本是沒拜成的,媒婆高喊之際,就各種事出現,但昨天早上,清露姐大汗淋漓地起床,說自己被人摻著入洞房……"

她也打寒顫,"之後便是昨晚清露姐趴在井邊,神智不清,胡言亂語。"進展到將入洞房,說明拜堂一事,想來是成了。談鹿一時沒說話。

助理試探喊道:"大師……"

談鹿搖頭,起身坐在嶽清露身前,扶起她腦,直視對方雙眼,漆黑而無神,反襯不出絲毫光亮,像漂亮精致卻沒靈魂的人偶娃娃,隱約可見,正中一道將要連起的紅線。

"清露姐昨晚回來醒後便一直這樣了,什麼話也不說,飯也不吃,我和她說話都沒反應。"談鹿掐住對方中指,用力一捏。

嶽清露眼中精光瞬現,僵硬扭動脖子兩下,死死盯住談鹿,露出怪異扭曲的笑,"喻…啉……"嘶啞音階從嶽清露喉嚨艱澀吐出,仿佛多年沒說過話的聲帶受損病患。

助理和孟導臉色頓變,驚恐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嶽清露音樂劇專業畢業,粉絲送外號百靈歌姬,嗓音清甜,高音圓潤,根本不是現在狀態!談鹿捏住對

方食指,幾息後才鬆開,感受飽含憤怒怨恨的餘感,自己的心尖都似有痛麻。

"有個男鬼,跟她很久了。"

良久,談鹿才再道。

談鹿一句話宛若驚雷入水,助理:“那.那怎麼辦?”

“你們能看得出,嶽清露現在狀態不對。”談鹿抬眸看去,“因為你們現在所見的人,已經不是嶽清露本人,是她身邊的那位男鬼,借位上了身。"

“嶽清露”聞言,似笑非笑抬頭看她。

"你們想讓我救她?"談鹿沒頭沒尾來了一句。"自然要救!"

助理和孟導齊齊開口。

"把她父母請來的,要快,最晚明天就要到。”談鹿再補充一句,“如果他們想讓女兒活的話。"

助理和孟導臉色齊齊大變,助理顫顫巍巍拿出手機,登時就要聯係嶽清露父母,給兩人馬上買最近的飛機票,恨不得兩人現在就出現在自己麵前。

孟導來到談鹿身邊,猝不及防對上“嶽清露”的僵直瞳孔,腳步登時頓住,避開目光,小聲驚恐問:"大師,這是怎麼了?"

他見昨晚的黃仙處理極快,甚至沒用出手,還以為今天也是,沒想到竟棘手到談鹿也束手無策。

談鹿:“你記得我昨天說希望不是最擔心的情況嗎?”孟導一怔,意識到她的意思。

談鹿:“就是我擔心的最壞情況,嶽清露能不能活,能不能變好,不在於我,在於他們家和她自

己。

談鹿微微垂眼。

"你們是不是都以為,隻要是乾擾到人的惡鬼都可以用暴力手段收付,乃至讓他們魂飛魄散。"孟導不知她何意,但還是按腦中所想點頭。

談鹿搖頭:“這是假象,被怨氣裹挾肆意為亂的鬼怪,自然要收,但有些尋仇惡鬼所作所為,是前世蒙冤,死後狀告閻羅殿,上訴冤屈,得了地府準許後,前來索命複仇,這事沒有任何人能強加乾

預。"

助理聯係完嶽清露父母回來,聽見此話,腳步一頓,想再聯係其他大師。

談鹿猜到她所想:“我不介意一事煩二主,誰來都行,他們能看好算

他們的本事。”助理被戳穿,眼眶泛紅。

她心裡明白……談鹿說的話應當是真的。

畢竟嶽清露狀態實在太過不對,肉眼可見的憔悴,如同行屍走肉。談鹿讓助理照顧嶽清露休息,等她家裡人來再說,現在事情沒法弄。

"放心吧,暫時不會有事。"

談鹿起身前,看向“嶽清露”:“晚上有冤喊冤,現在不要鬨,我沒有想封印你的念頭。”"嶽清露"不知是不是聽懂了,雙眼一閉,身子當即軟倒在床上。

無人看見的地方,衣袍沾血的鬼怪從她身體鑽出,站在床邊,扭頭看談鹿。談鹿朝他笑了笑,接著和孟導走出房間。

離得極遠,甚至直到快到談光意房間,孟導才低聲問:“到底怎麼了,您得和我提前說一點啊,不然嶽清露父母等下來劇組,我該如何是好。"

談鹿:“嶽清露的前世孽緣,欠人家百口命,人間現在得了地府敕令,前來尋仇,剛剛和你對視的,就是他。"

殺債難還,何況欠的……還不止一世。孟導不敢再問了。

回到房間,趴下沙發上的黃啾啾伸出爪子和他們打招呼。忽然定神,豆子眼微微睜圓:“你們怎麼一臉鬼氣?”

談鹿:“嶽清露身邊有大鬼來鬨,晚上再處理。”

孟導精神恍惚地坐在談鹿旁邊,從昨晚到現在,不過十幾小時,他世界觀都要被革新。

談鹿去衝了個澡,再出來時,凝神畫符,一張又一張,無形的氣在符紙上蜿蜒盤旋,終於在終筆刹那,達到頂峰,帶著金光的能量從虛空凝聚,激蕩在符文表麵。

黃啾啾:0.0

好牛!

原來她不是吹,這是真有大本事來收服柳仙的!

談鹿共計畫了七張,等下分給他們和嶽清露父母,男鬼修行道行深,陰性能量太重,等下怕驟然出來,給他們衝著了,再重感冒一場。

她畫完就沒再動,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同時刷刷手機。黃啾啾跟她一起看。

>

談鹿羞澀:“還行還行。”

她接著刷視頻。

聲音同時外放,前麵幾個還正常,後麵就開始推家仙了,還有黃鼠狼的封麵。談鹿瞄了眼,當機立斷劃走。

黃啾啾眼疾手快,毛爪子蓋在屏幕上:“我想看!”談鹿隻能把視頻劃回來。

聲音播放:“黃鼠狼是最小肚心腸的仙家,睚眥必報,心眼子特彆小,農村常有遇黃家偷雞的……"

談鹿:"……………"

孟導:“.…

談光意:"………

黃啾啾不滿,嚷叫起來,情緒波動下,甚至在某瞬間變出人性,年約十五六,渾身鵝黃色長裙,頭頂兩個發髻小啾啾,雙眼渾圓,長得古靈精怪,滿是靈氣。

當然,人形隻有天眼開了的談鹿能看見,剩下人隻發覺黃啾啾身形簡短地消失了一秒。

但下一刻又回來了,眾人隻道自己眼花。

“我黃門怎麼不懂規矩了。”

它努力解釋:“就我知道的,有個黃門住人院裡,某天不小心把他們家雞咬死了,人出來罵,它

第二天就偷了兩隻大公雞送他家雞圈裡。"

眾人:……你們考慮過被偷雞人家的感受嗎?

有黃啾啾打諢插科,嶽清露事情留下的陰影消退不少。

他們一起吃過晚飯,嶽清露助理來了消息,嶽父嶽母晚上八點多就能到雲城。但談鹿沒想到的是,沒等來嶽家父母,反倒先等來了楚芝芝養的小鬼。晚上七點五十,嶽家父母所乘車輛疾馳在板油馬路,談鹿在自己房間把符篆分出。

孟導接過,發現分明隻是疊成三角形的符咒,拿在手上,卻覺暖流倏然從掌心劃向四肢百骸,連日疲憊一掃而空。

孟導驚奇不已。

他們聊起符咒,忽然,房間溫度降下來,小孩子的哭聲若隱若現——談鹿遲疑扭頭,與一個胖乎乎,但臉無血氣的透明奶娃娃對視。

奶娃娃不知道自己被發現,還在放肆大哭,因為陰氣和供養力加持,已有能量,聲波可以短暫影響到人,也是男女主連日聽到有孩子在耳畔哭的原因。

小孩子剛成嬰鬼不久,心思單純,對楚芝芝的話堅信不疑,楚

芝芝讓她鬨劇組的人,它就來。

它胖爪子捂臉,哭得賣力,慢慢的,它遲鈍反應過來不對,水潤杏眼迷茫看來,卻發現一人一黃鼠狼全都麵色複雜看著它。

黃啾啾自覺到發揮本事的時候,從沙發上跳下來,警惕道:"小東西,誰讓你來的?"

說著,它爪子撚起談鹿畫符剩下的黃紙,因為一隻爪子拿不起,還兩隻爪子合攏團起,念動咒語,瞬間,符紙閃過白光。

黃啾啾將念力加持過的符紙朝嬰鬼拍去!

瞬間,原地哪還有嬰鬼身影,分明被收了進去,連哭聲都被阻隔在外。

"咚咚咚——"

傳來敲門聲,談鹿把黃啾啾藏起來,起身開門。

讓人看見劇組養黃鼠狼就不好了。

嶽清露助理就在外等著,見他們出來,開口:“清露姐爸媽來了。”

談鹿叮囑:“帶嶽清露房間去就行。”

助理應聲去接,談鹿便在門口等著,幾秒鐘後,走廊另一道門開了,一個雙十年華的姑娘左右打探,很快瞄到在談光意門前的談鹿。

是住在1018的楚芝芝——

楚芝芝咬住下唇,裝作害怕的樣子,輕手輕腳走來。

昨天,她就聽說劇組導演親自接來一位模樣極佳的年輕女性。

嶽清露怕是廢了,女主演的位置早晚要讓位,她可不能最後時刻失手。

越看談鹿,她越覺得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哪位當紅小花,隻感覺是圈裡的。她鬼鬼祟祟湊近,挪動到談鹿身邊,主動開口:“你聽說了沒,這劇組鬨鬼。”

談鹿:"……知道。"

不止知道,她甚至還剛見了一個。

楚芝芝:"?"

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那你還敢來?”

談鹿:“……因為我就是來捉鬼的。”

楚芝芝大腦宕機,憑本能的八卦心裡發問:"你捉住什麼鬼了。"

談鹿:"……你的嬰鬼。"

楚芝芝:..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