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弔的語氣沒有變,黑川歸實竟然有些聽不出對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緒。
“嗯,沒錯,不小心撞到了頭,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
黑川歸實麵不改色的將自己的病情誇大。
其實他都有些想說自己在醫院被檢查出了“腦溢血”或者“腦震蕩”,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辭職了。
隻是這怎麼說也太扯了一點,萬一死柄木弔死心眼的要去查證,那他就涼涼了。
“阿紗。”
死柄木弔說著。
“你在說謊呢。”
黑川歸實:……!
他的心裡猛的就是一跳。
腦子在飛速的轉著,死柄木弔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他並不知道死柄木弔指的是什麼。
要真這麼說的話,可以他身上“愛乃紗”這個馬甲,本身就是在說謊了。
一到這種危機時候,黑川歸實心跳快得就要逼近一百八十邁,卻又麵不改色。
“說謊?弔,你在說什麼呢?”
話語中絲毫沒有慌張,而是跟往常一樣,甚至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
於是死柄木弔又沉默了一會兒。
“……之前店裡,來了個男人,我看到他手機裡有你的照片。”
黑川歸實:……??
什麼東西??這個說法,怎麼搞得好像他出軌了一樣的??
完了,他真的把死柄木弔的形象往鬨彆扭的女朋友身上帶了。
實在是太可怕了。
要說彆人的手裡有他的照片的話,其實他並不覺得奇怪,也許是走在路上被人覺得好看,然後隨手拍了一張呢?
雖然偷拍這種行為怎麼說也還是有些不道德。
“然後?”他努力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口問道。
死柄木弔頓了一下,將事情都說了。
接著黑川歸實就了解到,居然真的就有那麼巧,那個在巷子裡堵他路找他茬的神經病,在那之後去了死柄木弔所在的那間酒吧,然後好巧不巧又打開了偷拍了他照片的手機,又被死柄木弔給看到了。
事情的具體經過黑川歸實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他想著,大概是一目連突然出現把自己給救走了之類的,男人則是跑了。
至於那個男人現在的下場,想想死柄木弔對愛乃紗的重視程度,以及那個有些扭曲的性格,應該不是很好,甚至有可能,不,應該說肯定會很慘。
“抱歉,弔。”黑川歸實道,“因為我摔跤的時候撞到了頭,然後是被歐、是被好心人送去醫院的,所以關於那天的事情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本來是想說歐爾麥特的,但是想到自己要是真說出口了,死柄木弔百分之百要炸,於是又臨時改了口。
頓了頓,他又道:“我好像已經去辭職了對吧?”
發動秘技——裝傻蒙混過關!!
可劇情發展跟黑川歸實想的不一樣,死柄木弔斬釘截鐵的否認了:“不,沒有。”
甚至還道:“你說要第二天過來的,可是沒有。”
黑川歸實:……怎麼感覺被反套路了。
死柄木弔還在繼續:“所以作為補償,你接下來一個星期都要過來。”
……過分了吧大兄弟。
他真的隻是想辭個職而已。
怎麼現在反而像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黑川歸實整理了一下思路,無比冷靜的開口道:“這個可能就不行了,弔。”
在死柄木弔出聲之前,他又再次開口:“其實因為摔倒,腳有些不舒服,所以應該要等好全了才能去。”
若是其他人這麼說的話,找借口的意味可能會很重,可愛乃紗給人的感覺是不會說謊的,所以死柄木弔又沉默了一會兒,相信了。
黑川歸實跟哄孩子一樣好不容易約好下次的時間,掛了電話,簡直心累極了。
這種感覺,甚至讓他有點想點根煙。
而之前綠穀引子說歐爾麥特給他預約好了醫生說是要再檢查一次,他還以為起碼要過幾天,沒想到晚上他就被帶去了醫院。
黑川歸實想象中的檢查,無非就那幾樣,他自己是覺得真的沒有必要。
他坐在會診室裡,等待著那個預約的醫生,沒有等多久,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歐爾麥特。
又見到了歐爾麥特,黑川歸實其實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想也知道人家平時一定很忙,居然在自己的身上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這實在是熱心親切過頭了吧??
可是他又搞不清楚原因。
黑川歸實哪裡知道,歐爾麥特在將綠穀出久收為徒弟之後,兩人也有多次的對話,而歐爾麥特完全看明白了綠穀出久的那點小心思,所以對他格外照顧,除了本身的原因外,其實是因為綠穀出久。
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眯起眼睛,上下掃視了黑川歸實一眼,然後不知是發現了什麼,眼中帶上了明顯的詫異。
歐爾麥特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還以為黑川歸實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而黑川歸實則是有些楞楞的,他怎麼感覺好像,剛才這醫生隻是看了他一眼,所謂的檢查就做完了??
是因為這個世界裡那些千奇百怪的“個性”嗎?要說有隻是看就能在眼前浮現出患者病症的“個性”之類的,好像也說得過去。
那個醫生看了歐爾麥特一眼,又看了看黑川歸實,像是有不知道怎麼開口,表情十分複雜。
“不,問題倒是沒有,這位同學很健康。”
“那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沒有錯,但是……”醫生欲言又止,最後道:“您之前跟我說的是,讓我去看一個小姑娘,可這明明……”
“——這明明是個男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