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麵是毫不掩飾的憎惡,是這把刀不應當擁有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俊雅的外表,還以為這是什麼惡鬼羅刹。
宮崎直也被他的眼神驚了一下,然後便反應過來。
“什麼,你是,你是的我那一把?!”
一期一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道:“請注意措辭,宮崎……大人,我現在已經不是您的刀了,此身屬於我主。”
“?”
阿紗依舊是沒有搞清楚情況的樣子,眼神中是顯而易見的茫然。
“一期?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主君,來,我們回去吧。”
一期一振深吸一口氣,在麵對阿紗的時候,話語柔和下來,顯然是想略過宮崎直也直接離開。
“喂喂喂,等等啊,這麼著急走乾什麼?”宮崎直也說著。
他在剛看到一期一振的眼神時,的確是嚇了一跳的,就是那種背後一寒的感覺,可是現在,在意識到對方就是自己之前那把,被時之政府回收了的刀之後,反倒不怕了。
就是一種,莫名有恃無恐,篤定對方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感覺。
“你離開得那麼突然,你弟弟們可是很難過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宮崎直也就是故意的提起了一期一振的弟弟,粟田口的短刀們。
一期一振放在刀上的手猛的收緊,隻覺得自己頭一陣陣刺痛,神經好像在突突地跳。
他知道自己的暗墮程度在加深,但就像是身處泥沼的人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往下陷,就算是想要往上爬,也無能為力。
“弟弟們?”
阿紗說著。
“啊,是指藥研他們嗎?”
說完,他注意到了一期一振周身開始蔓延開來的黑氣,又道:“一期一振,你是不舒服嗎?”
“……不,主君,我、沒事……”
一期一振咬著牙。
“我們、回去吧……”
小狐丸一直站在一邊,眯起了那雙赤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然後對著宮崎直也開口:“這位審神者大人,我們主君要回去了,請問您擋在我們麵前是想要做什麼呢?”
他們此時相當於是站在街道的正中間,這麼幾個人站著不動,又頗有劍拔弩張的氣氛,行人看到都繞了遠路走,要麼就是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看熱鬨。
而等他們看到一期一振身上的黑氣,還有阿紗那張臉的時候,又臉色一變,趕緊去找狐之助,聯係時之政府。
“沒有想要乾什麼,啊,你就是接收了一期一振的那個審神者吧,那個有名的,瘋子。”
宮崎直也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針對意味,話尾的“瘋子”一次語氣很重。
阿紗腰間帶著的加州清光開始顫動起來,然後被他抬手輕按住,又恢複了平靜。
他看向宮崎直也,神色與之前沒有絲毫改變,笑道:“是呀,現在一期一振是我的了。”
說話完全就是無心的,本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可是宮崎直也一聽,卻覺得是在嘲諷自己。
他現在是孤身一人走在街上,沒有讓自己的刀劍跟隨,他料定在萬屋裡,沒有人敢鬨事,是安全的。
“一期一振現在是你的,是這樣沒錯,可是他原本是我的,現在你拿去了,總歸得給我點什麼吧,不然我豈不是很虧。”
宮崎直也振振有詞的這麼說著。
是真的很不要臉了。
彆說一期一振還是時之政府為了保護他才拿走,調轉到阿紗的本丸的,要是一期一振還留著,暗墮加深的話,早晚要將他砍成三段。
平日裡越是溫柔的人,變成這種樣子的時候,就越是可怕。
“主君,您無需理會他。”
小狐丸的眼神裡也帶上了冰冷之意。
“這種小醜,要理會的話完全就是浪費您的時間。”
他心底裡有了不詳的預感,想到主君的性格,對後麵會發生的事情,隱隱有了預想。
可是阿紗卻開口了。
“好呀。”
他笑道。
“你想要什麼呢?”
宮崎直也就等著他這句話,直接開口道:“什麼都可以對吧?那讓我捅你一刀?”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一期一振憤怒到了極點。
然後阿紗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可以啊。”
他這麼說著,笑容未變,眼眸深處是一片混沌。
“——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