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事情的走向就有些不大對勁了。
黑川歸實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不然赤司征十郎為什麼會問他這種問題?
什麼?欺瞞?
欺騙隱瞞?他什麼時候對赤司征十郎做過這種事情了??
黑川歸實有些納悶, 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在對上赤司征十郎那雙異色的眸子,對上那裡麵藏得極深的情感時,又忽地明白了。
他的腦子裡飛速的閃過各種各樣的想法,也不知道赤司征十郎究竟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突然的一出實在是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赤司征十郎:“我已經看見你了,愛乃紗。”
“對於你身份的改變, 還有其他一係列的事情, 不打算做點什麼解釋嗎?”
於是黑川歸實腦子裡的那些想法又忽地都消失了, 他歎了一口氣, 再次對上那雙異色的眸子。
“……是因為你的眼睛嗎?”
是他猜測的,畢竟這突然就發現了真相什麼的, 能夠車上關係的, 也就隻有赤司征十郎那雙眼睛了。
被催化之後據說是連鬼魂都能看見, 那看穿這“障眼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我覺得應該是吧。”赤司征十郎道, “若不是這個事情,若不是這雙事情,你就是打算一直什麼都不說了對嗎,愛乃紗?”
黑川歸實深吸一口氣, 道:“……要解釋的話,這個事情還有些複雜。”
“不,我並非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隻是讓我稍微整理一下思路,組織一下語言。”
其實,其實要想的話,赤司征十郎的確是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黑川歸實在之前多少也想到這麼一天了,隻是來的有些突然,他沒有做好準備而已。
……或者說,之前的所有掉馬現場,就都從來沒有讓他做好準備過。
在場的甚至還有梅林他們,雖然他們也並不會說什麼,但是黑川歸實還是覺得這個氛圍,真是微妙得可以。
他並沒有將係統的存在告訴赤司征十郎,隻是說,自己之前跟現在的他有些不太一樣。
“怎麼說呢,我現在,已經不是愛乃紗了,可我有相關的記憶,前段時間沒有及時跟你說,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黑川歸實道,並且也十分乾脆的道歉了,“之前那都是我的錯,包括騙你瞞著你,真是十分抱歉,我也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不利於你的事情。”
隻是騙了一波感情,而這個跟騙錢跟其他形式的傷害不一樣,是最難補償的。
如果可以的話,黑川歸實都想說自己之前其實是得了精神病,就這麼將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喜歡穿女裝的變態,然後赤司征十郎搞不好就會對他有所厭惡接著就再也不見。
可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赤司征十郎沒有那麼好糊弄,他是絕不可能相信黑川歸實的這些鬼話的。
黑川歸實的話語那是一半真一半假,他是聽說這樣子說話的話,能夠讓人更快的去相信,可赤司征十郎的外表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不動如山”,他也不曉得對方到底是信了多少,又或者是跟之前折原臨也一樣,明明一個字都不信卻又繼續聽著他瞎扯。
“你是毫無疑問的受害者,我之前那是被控製……也不能這麼說吧,總之像是改過自新那樣的感覺?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更準確的去描述,”黑川歸實道,“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否認,該承擔的責任我也不會逃避。”
“事實上,我之前會變成那樣,也是受到了一個……應該說是跟我處於對立麵的一個存在的影響,當然現在這個影響已經消失了,可是我現在在調查的這個法陣,就是它留下的最後的產物。”
“我能想到的解釋……大概就這麼多吧,如果你還要想要問的問題的話,我也會回答你,”黑川歸實目光毫不閃避的與赤司征十郎對視,“那麼赤司,你現在是,想要我做什麼嗎?”
現在再繼續用敬語也沒有意義了,所以黑川歸實就直接省掉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在赤司征十郎的眼裡,那身影是完全的跟他記憶中的人重合了。
黑川歸實說的話,他都能夠理解,這也的確是有些,不太好用語言去形容的事情。
既是那個人,卻又不完全是,起碼跟他了解的不一樣,又或許是,那隻是特意偽裝出來的表現,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真實。
他想要做什麼?他又能做什麼。
赤司征十郎從黑川歸實之前的一係列話語跟舉動,就能夠看出這人一開始是並沒有要坦白的意思的,也就是說,他並沒有想要恢複到以前的打算。
那些感情……
不,也不能說是完全消失了,不然的話,黑川歸實也不會在前些日子特地過來提醒他京都的異變,剛才也不會那麼急切的趕過來救他了。
黑川歸實看了看赤司征十郎,又道:“其實,你並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他們也都是,甚至在黑川宅裡還有。”
他是為了將所有的過錯都包攬在自己的身上,將亞瑟他們跟自己的關係也說了出來,這樣的話,就能顯得他實在是爛得無藥可救。
赤司征十郎卻是理解了“受害者”這個詞語背後所蘊含著的意味,腦子中一下子浮現出很多。
“……我是最後一個?”他忽然道。
隨後不等黑川歸實回答,他便從對方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黑川歸實卻是大驚,他完全想不懂赤司征十郎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明明赤司征十郎應當是跟其他的人完全隔絕開來,沒有一絲一毫接觸的可能性的。
其實這也沒有錯,在赤司征十郎將黑川歸實“看穿”之前,他的確是被蒙在鼓裡的,頂多是遲疑的伸了手,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鼓”裡,隻是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去突破出來。
赤司征十郎完全是猜測出來的,得到了這麼個答案,他卻不知為何笑了出來。
並不是怒極反笑,而是,他隻是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久違了。
這種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挫敗感,他在那段時間裡不知道體會到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