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隻boss(2 / 2)

BOSS無個性[綜] 吳山鬼 14836 字 4個月前

正如他所說,實驗對象已經進入了暴走狀態。

他像野獸一樣在不大的實驗室裡上躥下跳,動脈因此而破裂,手肘內側的傷口飛濺出滾燙鮮血,將實驗室潔淨的地麵染成一片深淺交雜的猩紅。

然而他卻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疼痛,憤怒地發出嘶吼,瘋狂地用肢體撞擊天花板、地麵與牆壁,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實驗一,移動等身木偶,確認是否對人形物體有攻擊性。】

數名助手開始操縱那個與人等大的木偶,讓它開始移動僵硬的手臂。

處於暴走狀態的實驗對象立即將注意力轉向木偶。

他舉起大小是正常人十倍有餘的手掌,用力將木偶拍了個粉碎。

【……對人形生物有非常強大的攻擊力。】

在個性增幅劑和興奮劑的雙重作用下,實驗對象幾乎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用“巨大化”的拳頭擊打牆壁,皮膚被牆麵擦傷,鮮血四濺。

死柄木弔看著實驗對象滿是鮮血的雙手,封鎖多年的記憶突然湧入腦海中。

他初次覺醒“崩壞”時,暴走的個性將家和附近的住宅悉數化成碎裂的齏粉。

對於十餘年前的往事,死柄木弔早已記不清楚細節了。

他隻記得當時磚牆破裂、粉塵飄揚,寵物狗、房屋還有他的家人,全部都在自己手下化作碎片。

死柄木弔的表情逐漸凝固,一張臉板成了堅冰。

綠穀出久站在一旁,清晰地看見了死柄木弔急速變化的神情。

他敏銳地猜到死柄木弔又想起了童年的往事。

死柄木弔從未在綠穀出久和黑霧麵前提起自己過去的經曆,但綠穀出久和他相處多年,從日常生活的一個個細節中,對死柄木弔的過往隱約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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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一次任務結束後,綠穀出久回到死柄木弔的辦公室,準備將竊獲的資料交給他。

當時的時間是淩晨四點。

綠穀出久困倦地推開辦公室大門,發現死柄木弔正抱著雙臂端坐在辦公椅上,已經睡著了。

綠穀出久滿身硝煙氣味,將裝有資料的讀取器丟在死柄木弔麵前的辦公桌上。

“還真夠清閒的,你這家夥……”

綠穀出久癱坐在沙發上,卸下了臉上的麵甲,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他聽見了死柄木弔的夢話。

“我一點都不想按照你的計劃活下去……!”

綠穀出久的睡意頓時被驅散了。

他從沙發上坐起身,看向死柄木弔。

死柄木弔臉上滿是冷汗,表情陰鬱而充滿憎惡。他在睡夢中雙目緊閉,眉心皺起。

綠穀出久幾步走到他旁邊,拍了拍對方的臉頰:

“死柄木,醒醒!”

然而死柄木弔似乎陷入了深度睡眠狀態,即便綠穀出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也依舊一動不動。

死柄木弔緊咬牙關,那張雕像般棱角分明的俊美麵龐仿佛真的化成了一塊石塑,皮膚之下肌肉緊繃。

綠穀出久的視線移向辦公桌上的讀取器。

讀取器可以通過腦電波讀取生物的思想,將它轉化為模糊的畫麵,投射在顯示屏上。

因為讀取器的微弱電流會刺激生物的大腦皮層,所以在緊急情況下,也可以將它作為用緩和方式喚醒深度睡眠者的工具。

綠穀出久將讀取器的兩極貼在死柄木弔太陽穴上,打開開關。

讀取器的投射燈瞬間亮起,畫麵投落在空中,模模糊糊地能看到移動的影子。

晃動的影子逐漸清晰。

影子變成一間裝潢精致的獨棟洋房,房屋前有一片種滿花卉的小庭園。庭園顯然經過精心護理,白薔薇枝繁葉茂,綠穀出久幾乎錯覺自己聞到了薔薇馥鬱的香氣。

一位女性站在庭園中。

她穿著珠粉色連衣裙,笑意溫柔,麵容模糊不清。

毛茸茸的寵物狗從花叢中跳出,它身上沾著幾片落葉,跳躍著朝屏幕——也就是記憶的主人死柄木弔跑來,活潑地搖晃著尾巴。

“這是死柄木的回憶嗎?”

出乎綠穀出久的意料,死柄木弔的童年似乎平靜而幸福。

緊接著畫麵一轉,一個綴滿水果和巧克力的生日蛋糕出現在立體投影上。

蛋糕上用巧克力寫著“轉弧,生日快樂!”的字樣,插著彩色蠟燭,火光雀躍。

接著死柄木弔的情緒似乎出現了波動,畫麵開始不斷閃爍,切換至細雨中的花園。

死柄木弔伸出手撐在**的草地上,地麵開始碎裂,轟然坍塌。

裂縫蔓延至遠方,撕裂畫麵內的一切物體。

樹枝、草葉、花卉,全部化成稀爛的碎片,觸目驚心。

那個身穿珠粉色連衣裙的女性朝死柄木弔伸出雙手,她滿臉淚痕,裂縫將她的麵龐一分為二。

綠穀出久心中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沉重地壓住了他的心臟。

“死柄木……”

讀取器的畫麵突然消失了。

這是被讀取者即將醒來的標誌。綠穀出久將讀取器兩極從死柄木弔太陽穴上揭下,輕輕把它放在辦公桌上。

幾秒鐘後,死柄木弔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他擦去臉上的冷汗,依舊緊蹙眉頭,目光在綠穀出久的臉上漸漸聚焦。

“小鬼,你回來了?”

“嗯,任務已經完成。”

死柄木弔輕輕咳了一聲,竭力掩飾自己異常的情緒。

綠穀出久試探地問道:“你的狀態似乎不太好,做噩夢了嗎?”

“沒有,隻是睡眠不足而已。”

.

綠穀出久想起自己從讀取器屏幕上窺見的場景,視線再度朝死柄木弔移去。

他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在想什麼呢?”

“——沒事。”

死柄木弔捏了捏自己的鼻骨,答道。

負責人員擔心實驗對象會失控,給他注射強力鎮定劑後,臨時暫停了實驗。

“我記得你今天的日程是拆解前幾天繳獲的武器,對嗎?”

“嗯,通過拆解武器,反推圖紙。”

死柄木弔從負責人員手中接過實驗報告,向電梯走去:

“一起走吧,我正好也要回辦公室。”

二人走進電梯內。

即將關門時,一名乾事急匆匆地朝電梯跑過來,按住了門:

“抱歉抱歉,請等一等我——誒,入殮師?下午好!”

他看到了站在門邊的綠穀出久,臉上露出笑容。

隔著一層密不透風的麵甲,綠穀出久友善地回了一個微笑:“下午好。”

乾事正要走進電梯,目光恰好和死柄木弔相遇了。

他臉上的笑容固結在臉上,接著默默地收回了邁入電梯的腳,恭順地深深鞠了一躬:“二位先走吧,我等下一趟電梯。”

綠穀出久:“……”

.

“他們到底是有多怕你啊,死柄木。”

死柄木弔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覺得還好。”

“……請你多少有一點自知之明,謝謝。”

死柄木弔抬頭看著跳動的電梯層數,伸手撓了撓自己的脖頸。

“死柄木,實驗報告給我看一下。”

綠穀出久大致將記錄人員的實驗報告翻看一遍,又將筆記本還給死柄木弔:

“這件事和天人應該是脫不了關係了。”

“他們現在致力於阻礙人類使用個性,前幾天還試圖在北海道推行個性管理條例。”

死柄木弔暗紅色的眼睛朝綠穀出久轉過來:

“以後要小心點,小鬼,彆再當麵和他們作對了。”

綠穀出久還沒來得及出言反駁,電梯頂上懸掛的小電視中傳出了播報新聞的聲音,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這名襲擊天人的青年,被媒體和網民們稱為“無名”。據悉,之前在大阪阻攔天保山摩天輪墜毀的人,也是這名青年。】

屏幕上出現了兩次事件的現場視頻對比圖,主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家可以自行比較。兩起事件中,都是這些黑色的物質阻止了重物的墜落——警方因此得出結論,認為這是同一個人的‘個性’所為。

【目前警方正在竭力尋找這名青年。天人方麵表示欣賞該青年救人的壯舉,但是襲擊押送艦艇一事,還是要賞罰分明。】

“天保山?這不是上次春雨事件的那個家夥嗎?”

“嗯,好像是這樣。”

綠穀出久看著屏幕上投出的facemaker,有些心虛。幸而facemaker每一次的麵具都不儘相同,死柄木弔沒有見過這張臉。

就在綠穀出久暗自慶幸時,死柄木弔突然問道:

“大阪、死穢八齋會,你和這家夥似乎總是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嘛。”

綠穀出久轉過頭,正好與死柄木弔四目相對了。

死柄木弔的神色有些狐疑,他略微眯著眼睛,視線凝聚在綠穀出久臉上:“小鬼,你的實習報告寫完了嗎?”

綠穀出久早有準備。

他翻出手機,打開自己五天前就已經寫好的實習報告,將屏幕伸到死柄木弔麵前。

“當然。我今天一個下午都在寫這份報告呢,累死了。”

綠穀出久眨了眨眼睛,表情異常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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