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彆理我。”
綠穀出久看著屏幕上的幾行字，感覺這個世界有點不真實。
幾秒後，他的手機又一次振動起來。
——【廢久，快點回複！我知道你已經看到消息了！】
綠穀出久迅速退出lien頁麵，駕輕就熟、行雲流水地關閉手機。
相比回複爆豪勝己，綠穀出久選擇對他的消息視而不見。
綠穀出久一張臉被麵甲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荼毘無法看出他的表情，狐疑地收回了探尋的視線：
“會議開始後，你要在成員麵前演講，向他們總結未來的發展方向。
“成員比我們想象中更為熱情。而且這一次會議，有不少英雄加入——他們都是從職業英雄協會退出的人。”
荼毘和綠穀出久二人走到管道儘頭的閘門邊，守門的死穢八齋會成員為他們打開沉重的金屬門，鏽跡紛紛掉落。
治崎廻聽說黑棺即將召開會議，就撥了近千名專職護衛的打手前來東京，確保本次會議順利進行。
綠穀出久走進閘門後方的大廳裡。
他出現在一個牆邊的高台上，得以俯視下方的人群。數十名死穢八齋會的打手圍在高台邊緣，他們整齊地跨開雙腿站立，目光炯炯地盯著周圍，警惕著哪怕僅僅是一絲一毫的響動。
荼毘將一個小小的金屬球遞給綠穀出久。
“說話大聲點，你的麵具會讓大家聽不見聲音。”
接著他又扯下自己的手環，將它扣上綠穀出久左腕：“裡麵儲存了我撰寫的演講，照著念就行了，可以給你參考。”
綠穀出久將金屬球夾到領口上，打開背麵的收音開關。
隨著錄音設備開啟，一聲蜂鳴響徹整個大廳：【嗡——】
在場的近六千名黑棺成員與職業英雄都聽見了這響聲，他們不再交談，抬頭望向綠穀出久所站的高台。
綠穀出久踏在高台邊緣，俯身看向下方的人群。
台下每一張臉都沉浸在荼毘點燃的淺藍色火光下，麵貌朦朧不清，眼睛裡隱約反射著藍色的光芒。
綠穀出久打開了手環的微型投影器，一塊巴掌大小的光屏出現在手腕上方。
他按照投映出文字，念道：“晚上好，黑棺的各位成員。”
綠穀出久的聲音被一層麵罩隔絕在內，聽起來有些沉悶。然而這並沒有影響台下成員們的熱情，聽見綠穀出久的問好，台下響起一片鼓掌與回應聲。
“很高興能和大家在今天相遇……”
綠穀出久一目十行地將荼毘的文稿大致讀了一遍，發現對方刻意忽略了反抗的過程，將未來描繪得十分理想。
綠穀出久可以理解荼毘的想法。
會麵的第一天，當然不能打擊成員的信心。隻有適當地給予希望，才能穩定他們的信念。
但綠穀出久清楚這將是一條艱難困苦的道路。
綠穀出久的聲音中斷幾秒。他關閉了手環的投影儀，將手環取下。眾人都看到了綠穀出久的動作，他們一片寂靜，等待他再次開口。
“大家來到這裡，想必都是因為同一個信念——擊敗天人。”
隔著護目鏡，綠穀出久有些看不清楚大廳內的場景：
“天人並非隨隨便便就可以打敗的對手。當你們走進這裡，就應該意識到，出現在你們麵前的是一條鋪滿荊棘的崎嶇小路。
“正如大家所知，人類的科技遠不如天人。我們能超過他們的，僅僅隻有人數和個性。
“我不想用空話欺騙你們，所以我必須很明確地告訴各位，人類的反抗，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失敗幾率。”
“如果未來和天人們交戰，我們中不少人都會死在光能槍炮之下，屍骨無存。就算僥幸保得了完整的屍體，也將成為太空中漂浮的宇宙垃圾——希望大家慎重考慮。”
“黑棺是自願組成的一支隊伍，你們有加入和退出的權力，一切選擇權都在你們手中。”
綠穀出久的目光透過暗灰色的護目鏡，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此時台下鴉雀無聲。
按照常理來說，組織成員第一次會見時，領導者應該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以此激勵成員。正因如此，所有人都為綠穀出久的直白震驚不已。
不少人小心翼翼地互相對視，想看一看其他人臉上的表情。
綠穀出久聽見身後傳來了荼毘的歎氣聲。他朝對方回過頭，看見荼毘正抱著雙臂，滿臉無可奈何。
荼毘用口型對綠穀出久說道：“我求你不要步入死柄木弔的後塵。”
綠穀出久朝荼毘做了個鬼臉。
儘管剛才那番話像在自暴自棄，但對於自己在做什麼，綠穀出久心裡非常有數。
給予新成員希望，當然可以堅定他們加入黑棺的信念。然而一群空想家並不足以肩負驅逐天人的重任，如果這些話能嚇退那些熱血上湧的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好意思。”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劃破了寂靜，刺入綠穀出久耳膜。他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熟悉，他眯起眼，尋著嗓音傳出的方向，望向地麵。
綠穀出久看到了一個紅白發色的少年，他正一本正經地舉著右手，眉心緊蹙。
轟焦凍揚聲質問道：
“請問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們沒有和天人作戰的勇氣嗎？入殮師，從大阪摩天輪事件開始，我就一直在關注你的消息，認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
他的聲音裡隱約藏著怒氣，目光如炬。
“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種想法揣度自己的擁護者，太令人失望了。”
綠穀出久：“……”
你們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