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觸的指尖(1 / 2)

萌香走在路上就被五條悟揪住了命運的後頸。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萌香像是離開貓媽媽的小貓,被貓媽媽瘋狂啃著脖子叼回窩裡去。

第一次五條悟還會提醒萌香,“走錯了,路在這邊哦。”把萌香揪回去正軌,但次數一多五條悟也實在是懶得提醒萌香了。

這時候,五條教師才突然意識到。難道伏黑惠所說的是真的?

萌香是那種一撒手就會在人群之間不見的體質?

……

有點好玩。

他的六眼能夠追蹤咒力的流向,因此萌香的撒手沒體質沒有給他造成太大困擾。五條悟秉承著不知道的事情就要去試試看這個條例,不再把萌香歸回原位。

然後他身旁那麼大一個學生在人流之中走失了。

五條悟直接樂了。

“嘶……哈士奇?不牽著繩子就會一路狂奔的體質?”

一旁走著走著老師就沒了的萌香:……

幸好五條悟有隨時可以把萌香揪回來的自信。但時間一長他也會覺得煩悶,重新把學生找回來的五條悟乾脆揪住了萌香的後衣領。

被扼住命運的後頸的萌香,隻要有任何偏離軌道的意願,衣領就會勒住她的喉嚨。辦法很好,就是有點浪費學生。

終於到了電車通行的地方,萌香也可以鬆口氣。和老師上了電車,她又想起來得在橫濱買房的事情,本想開口詢問,五條悟卻好像注意到了她製服上的血漬。

咒術高專的製服一直都是深色的,從很早以前開始就沒有變過。

深色的衣服就算潑灑無數的鮮血仍舊不會變色,就算是暈開無數血漬也很好清理。但乾掉的血漬仍舊會在衣服上暈染一片更深的、偏向棕紅的色彩。

“嗯——看來萌香確實在橫濱過得不太好。萌香你這樣的體質不太適合外出欸,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把你揪回來。”坐在電車鄰座的兩人開始閒聊的流程,五條悟的擔心不無道理,因為萌香的體質確實耽誤過不少事。

“已經有解決辦法啦,回去就買防走丟神器。……說起來老師對房產有研究嗎?我想出售東京的一間房。”萌香從未接觸過房產的問題,但傳送門必須要一個據點。

“……?”五條悟現在的心情是個謎。畢竟就算是成熟似伏黑惠,他都沒有提出過買房這種青年人的現實問題。不知道學生受到了什麼刺激,但還是好心的給出了建議,“去問問七海怎麼樣?問我不太現實啊,我從來沒擔心過這種問題。”

五條悟是完全屬於【咒術師】一方的存在。他在【常事】上麵的知識量不一定比得過高度現代化的眾人——所以他第一個想起的是七海建人,他的學弟。他曾經是做理財谘詢方麵的人、比起問錢多得隨便花的五條悟,問七海這個做過社畜的人肯定要更加靠譜。

“啊,不過萌香你還沒有見過七海對吧?改天我介紹給你認識。”五條悟輕快的回應,萌香點點頭。

*

回到高專的萌香仍舊是手機不在線。畢竟不管是錢包還是手機甚至是醫藥用品都丟失在橫濱了。

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田地、還好不管是蔬菜還是花朵都欣欣向榮,冒出一個個小尖芽,看完這些的萌香才回到宿舍。昨天擦破的傷口已經多數結痂,隻殘留無法消去的淤青。

雖然咒術師是個高危職業,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有傷患。所以現在暫時不需要她幫忙。試著呼喚夏油傑但是沒有反應,看來召喚幽靈的CD是共同的、有一天的冷卻時長。現在應該和同學見麵以及報平安才對,但不知為何有點頭暈目眩。

頭腦開始發燙。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體溫的升高,萌香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發燒了,一方麵看著自己忙上忙下把濕透的毛巾蓋在自己頭上,一方麵想找藥以及退燒貼,大概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緣故導致一點小事都做不好了。

應該是昨天的傷口導致有點感染了吧、沒有及時做處理。在非必要的情況下萌香並不會用萬物蔓生的能力進行治療,隻有在為了他人的時候才願意用萬物蔓生的力量。

在緊繃的狀態放鬆下來後,身體的變化是很明顯的。

隻有在閒暇的時間才會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原本她還以為喉嚨疼痛隻是因為被老師拽住衣領,但好像不是這樣啊……

倒在柔軟的被褥上、儘管還掙紮著不想失去意識,但萌香還是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

在平安時代,能人異士不在少數。宿儺以及萌香兩人所在的是貧瘠的村落,但自從萌香召喚來了雨水、周圍已經連續半個月乾旱了。

最開始要照顧宿儺所以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天氣,小孩似乎覺醒了什麼異能,現在的身體就算沒有發著高燒也十分熱燙、溫暖得像是小束的火苗。由於連日來的乾旱,換取食物這件事變得十分艱難,就算是有勉強飽腹這個buff在,能換取到的食物也變少了。

搶掠的行為也變多了。天氣熱、家裡也熱。悶熱又潮濕,但好在還有彼此。救下宿儺之後,萌香也覺得自己有種名為寄托的存在,玉石俱焚的心態早已消失不見。也開始積極的尋找攢錢、賺錢的辦法。

她想把宿儺養大成人……模擬器的自由度這麼高,應該不會妨礙她多養個崽。在她用為數不多的金錢換取食物的時候,看見遠方停著一輛牛車。這裡距離平安京並不遠,有達官貴人在此路過也是常事。所以萌香沒有當一回事。

住在山中的孩子連飽腹都成問題,自然沒有什麼好衣服穿。也是因為這樣、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她也不至於被看出是名女性。再加上身形矮小,看起來就更不顯眼了。

“聽說了嗎,他們說是要尋找乾旱的原因呢……”

“是啊——這次的旱災似乎也波及到了平安京……”

“這群身份顯赫的人隻會在意自己……”

儘管是距離平安京極近的地方,但他們並沒有受到首都的恩澤。唯有在繁華的首都、擁有貴族身份的那群人才穩如泰山屹立不動,享受著自己的身份所帶來的權益。

儘管平民們唉聲載道,一聲聲呼喚仍舊傳不到他們的耳中。

在所有人都自身難保的現在,想要以勞動力換取工錢是件極其艱難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人力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回到家之後,萌香也慣例分了今天的份量給宿儺。自己的狀態從【極度饑餓】變成了【饑餓】,在這種狀況下是不會掉血的。頂多就是有點頭暈。

自宿儺蘇醒那天之後,兩人的關係好像緩和了很多。儘管仍舊是投喂者以及被投喂的人的關係,但萌香能感覺到宿儺允許她的親近了。

“宿儺——。”萌香喊了小孩的名字,狼吞虎咽的男孩突然頓了一下。

鄉間流傳著兩麵宿儺的傳說。

兩麵四臂的異人,喜歡以人為食。萌香對平安京的傳說沒有了解到麵麵俱到的程度,自然不知道這個傳說,也不清楚宿儺之名更像是口口相傳的詛咒。

但他終究沒有放置萌香,抬起那張臉,原本的瞳色從赤色變成了銀白。

“什麼事?”大概是不常說話的緣故,導致說出的話語帶著濃厚的舌根音。含糊不清的、幾乎是聽不清的程度。但萌香因為有認真聽所以知道宿儺在講什麼。

“最近有平安京那邊的達官貴人過來附近呢,不知道要乾什麼事情。”萌香跟宿儺說出這樣一個信息,對方直接就把頭轉過去了。

好像在說【這有什麼特殊的嗎?】一樣轉過頭,對萌香所說的話語沒有分毫興趣。

萌香卻很突然的笑了一下。——從最開始一句話也不說,到現在桌麵上擺放著赤紅色的漿果,這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更進一步了吧?

也不能要求太多。

能平安、健康的長大就好了。

但事情永遠不隨人願。

隨著乾旱的嚴重,平安京的陰陽師也開始施法求雨。但仍舊沒有降水的跡象,這時候有人提出來——在大旱之前有下雨。雨水仿佛是龍神最後的慈悲,在那之後再也沒有雨水的蹤跡。於是占星盤出動、他們開始追查到底是哪位能人祈雨。

就算隻是巧合,他們也因為連日的乾旱而難耐。降雨已經成了刻不容緩的事情,而在平安京附近的幾個村落也被認為是重點排查對象。

乾旱嚴重就證明收成不好。換到的食物會變少的同時,身邊也群狼環伺。在這種艱苦、瘋狂的環境之下,搶掠的火焰燒得越發熱烈。從平安京往返的貴人們也不敢輕易行走,若是有出門的必要,就一定要帶上成群結隊的家仆。

這次的火焰蔓延到了萌香的身上,畢竟連日來看見少女往返於附近的城鎮,不管是什麼人都會對其產生疑心。

然而這次並不是綁架、奪取食物這麼簡單。

在這個年代……人力是最不值錢的。

堆積的白骨森森。萌香被綁住扔在滿是雜草的寺廟中。此世有八百萬神明【咒靈】,不管是能庇佑他人的神明還是為害一方的咒靈都能被稱為神。造就了無數信仰的同時,自然也會有無數無人供奉被拋棄的神明。

然而,就在供奉的居所中,堆砌了無數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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