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怎麼了?”林尋舟明知故問。
晏檸橙蹙眉,低頭輕啄他的唇角,小小聲哀求,“我受不住。”
雨太大,車開得慢而穩,車程被拉得很長。
林尋舟眼底有晏檸橙讀不懂的粘.稠,正在沉默的沸。
他頓了片刻,溫和問,“桃桃可以幫我解個襯衫扣子嗎?我有點兒熱。”
“……”這樣的抱姿,林尋舟伸手,難免僭.越的觸碰到匈,但晏檸橙從沒給異性.解過扣子。
指.尖在戰.栗,貝母扣沾染了雨天的涼意,試了好幾次,才解開第一顆。
突兀的喉結被釋.放,離得太近,上下滾動時牽扯的頸線流暢性.感,看得晏檸橙口.乾.舌.燥。
她移開注意力,後窗的景色在雨刷擦過的時刻湧現,很快又被細.密的雨珠蒙起。
林尋舟昂首,很不滿意晏檸橙的不專心,他不動聲色地虛咳,原本扣在後.腰的手掌順著脊柱向上,在某個瞬間,驀地按住美人後腦,在她錯愕地眼神裡,含.住微嘟的紅唇。
“能親嗎?”呼吸交錯,林尋舟克製地放開,征求意見問。
晏檸橙招架不住這種凶猛的攻.勢,尚在回味裡,大腦缺氧,追隨著慣性以為他講得是剛才的吻,於是同意,又被吻上。
完全不同於民政局門口的吻,開端是溫柔的勾勒著唇形,在某個瞬間忽然來勢洶洶地侵.入口腔,舌.尖滾.燙,舔.舐糾.纏。
水.聲嘖嘖,長吻中常有停頓時,晏檸橙緩慢的跟上林尋舟的頻率,學會換氣,被親得渾身癱.軟,雙手環繞在他頸間,十指垂墜無所依,胡亂的摸到健身痕跡精練的背脊。
一吻結束,仿佛過去了整個世紀之久,連車什麼時候停得都沒發覺。
臉頰燒得發熱,晏檸橙彆開頭,不敢對視,林尋舟伸手背,故意去貼到她的臉頰,美其名曰,“來給我們桃降降溫。”
腰.酸、腿.軟,現在還不想下去。
乾脆又在林尋舟懷裡待了很久很久。
“咕嚕嚕……”
五臟廟發出抗議,要求晏檸橙投食。
林尋舟低笑,撥開她散碎的發絲,仔細彆到耳後,指.尖沒有馬上撤回,而是慢.撚著耳垂,慵懶開腔,“桃桃能自己走嗎?我抱你?”
晏檸橙軟音掙紮,“不要。”
“為夫人提供服務是我該做的,不用客氣。”林尋舟含笑誘.哄。
晏檸橙堅定的拒絕了,原因無他,要臉。
這家店是她常吃的,以後還得常來,隱婚領證第一天,當場曝光,不當人,徹底當桃嗎!
然事實證明跨坐在對方大.腿上指望心態能平靜下來,純屬癡人說夢。
車開不進胡同,由人力黃包車接送。
晏檸橙最後是摟著林尋舟手臂進的門,綿.軟的月匈貼著緊實有力的手臂做依靠,她脫線沒察覺,林尋舟沒提示,隻是為她加了件西裝外套披著,講“天冷彆著涼。”
梅府是三進的院落,庭院錯落有致,清幽質樸。
內院逾百年樹齡的棗樹與槐樹參天,雨打樹葉,彆有風味。
梅府家宴的菜單常吃常新,由主廚根據時令、氣候、季節擬定,時常變換,訂餐時無法告知菜單,要落座才能看到。
今天的是把印著梅蘭芳先生手繪梅花的折扇。
前菜三味碟固定,晏檸橙尤愛雞汁百葉包,清淡而口感豐富,配以送贈的海帶小菜開胃。
他們在車上耗費的時間久,來得比預定時間稍遲,菜反而上的比平時快不少。
鴛鴦雞粥的做法獨特,說是粥,卻不用米,雞蓉與青菜汁互不交融,呈出賞心悅目的太極圖案,喝時攪勻,稠而不膩,香氣撲鼻。
本日盲盒的菜式都是晏檸橙吃過的,一口氣上起,無麻無辣,溫養一絕。
龍須魚絲薄如蟬翼,蘸著薑絲香醋,肉.質鮮美彈牙,翡翠牛肉粒擺盤精巧。
林尋舟挽袖口為她卷烤鴨卷,“醬汁桃桃喜歡多些,還是少些?”
“多點兒。”她慢吞吞地咽下粥,雙手去接,謹記林尋舟的指點,但說出來還是在道謝,隻不過會特殊點兒。
晏檸橙怯怯講,“謝謝老公。”
林尋舟給她添菜,聞言微笑回,“其實我對老公這個稱謂,並沒有非常在意,桃桃不需要刻意練習,你可以按照自己心意叫。”
晏檸橙眨眼等林尋舟提示。
她很漂亮,明豔到攻擊性十足,奈何性子在熟人麵前是純正的天然呆,哄著就會乖,大號布偶貓,林尋舟很多年前就發現了這種特質,他手上卷餅的動作沒停,薄唇開合,“比較熟的人,一般去掉姓,喊尋舟或者阿舟,當然要看我的桃喊什麼順口,我都可以。”
食物的香氣馥鬱,暗戀的人變成了丈夫,明燈驅散暴雨傾城的陰霾,古舊的留聲機小聲放著梅老的戲曲,正播到晏檸橙心頭好的《黛玉葬花》。
一切都恰到好處。
晏檸橙被歡喜包.裹著,想了想試探問,“哥哥?”
這次輪到林尋舟略怔,筋道的餅被指腹撐.薄,隻差了最後一折。
晏檸橙察言觀色,礙於語言能力沒有迅速改口,悠悠嘟噥,“所以、這個、不可以嗎?”
“咳。”林尋舟攥拳舉到唇邊,虛咳清嗓子,又鎮定自若地卷完,起身送到她吃碟內。
才揚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回,“我是讓你想個日常稱呼,而不是,叫了會讓我想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