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阿山如此偏見,成屹峰儘力耐著性子解釋:
“媽,我倒希望是我搞錯了,可我呆了這麼幾天,你是覺得你兒子我眼睛不好,還是覺得你兒子我腦子不好啊?連人我都能給認錯咯?!媽,真的是那個姑娘,真的很不錯,真的是真心幫著阿南阿姨過日子!你放心吧,啊?”
任阿山皺著眉頭看兒子,看半天,梗脖子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她拿手指遙指南方,說:
“龍生龍鳳生鳳的,就那秦達、還有那老寡婦,能養出這樣子的孩子來?估計因為你去,她誑你呢!三歲定八十的事!
十年前我看見的就是個小鼻涕蟲,十年後倒成大戶小姐了?!哼!你是不是沒好好在你外公家,你是不是四處亂跑了?”
成屹峰一下子放了還有點麵湯的碗,碗在桌子上“叩”的一聲:
“媽!你能不能不那麼稱呼人家?你總用十年前的眼光想彆人,這讓我怎麼和你說啊,十年前十年前,你要這麼想,那我現在告訴你,外公已經是個近八十的糟老頭子了,不是你看見的十年前的樣兒了,你信不?”
“哎!有你這麼說我爺、你外公的嗎,啊?”
任阿山氣壞了,伸手就要給兒子一記頭皮,可惜沒打著,成屹峰躲避她的如來神掌輕而易舉,他依然安坐在凳子上,說:
“你能說我的……”
成屹峰頓住,那句:“我的心上人”差點脫口而出,但終究沾在舌頭上,咽了下去,換成了:
“……我的榜樣,我就不能說你爺我外公?我可再跟你說啊,人家那英文真的很好,我還想跟著學呢!媽,你彆那麼看我,我一向就事論事!
那,外公說的很清楚了,現在他的日子,大半是秦凝在照顧,你要是非把人家說的這不好那不好,把人得罪了,沒人照顧外公,你是準備自己回去照顧還是怎麼的?舅舅舅媽是靠不上的,這點我同意。”
這麼將了一大軍,任阿山白了兒子一眼,壓著聲音說:
“你是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你給我服侍你奶奶啊!要不是她,我能不回去嗎?唉,算了算了,你專門去了一趟也沒辦好事,我現在要再想想該怎麼辦呢!反正我是不會再給他們寄錢的!”
成屹峰忍不住瞥了自己的母親一眼,說:
“媽你得了吧!還你寄錢!人秦凝前後不是已經寄回來兩百多塊了嗎?人家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人家就是告訴你,彆懷疑我,我比你有錢!
你還非這麼說,給自己臉上貼金很好嗎?等會兒小唐他們會把我的包裹拿過來,臨走的時候,阿姨給了我好些東西,說你愛吃,屹萍愛吃,說都是秦凝做的或者買的,可比你叫我帶給阿姨他們的好多了!”
“你!一趟老家走了回來,你是要忤逆死你老娘我啊?你這是什麼話?我錯了,我小氣,我不講理,啊?這些話是那小……小丫頭說的嗎?啊?”
任阿山氣的,又要揚手,但沒再說小鼻涕蟲。
成屹峰心滿意足,趕緊陪笑:
“好了好了,媽,怎麼又扯上人家了呢!我就是累了,真的,我累的很,你還非跟我煩這些,好了我錯了,你是我最最最大方的媽了啊,我能回房間換件衣服不?”
任阿山依然生氣,瞪他:
“哼!我話還沒說完了,你要換就在這換,你從頭到腳我哪兒沒見過,我是你媽!”
“哎喲我的媽,你這……我真的服了你!行行,你還要問什麼?我把外公的事情再給你說一遍?對了,臨回來的前一天,我們還照了相,在書勉姐的飯店那兒照的,不知道他們幾時能把照片給寄來,到時候你就可以看見外公了!”
任阿山終於笑了,眼睛也亮了:
“真的?哎唷,書勉就是能乾,也想得周到,知道我想我的爺,還安排著拍照,真是太好了!”
眼見著母親這麼高興,這麼吹捧林書勉,成屹峰要把秦凝捧出來的心,就無法克製的躍躍欲試:
“媽,不是書勉姐想出來了,又是我們沾了秦凝的光,她認識了兩個洋人,和人家嘰裡咕嚕的,人家就給我們拍了,要不然臨時上哪兒找會拍照的人啊,也沒有那麼巧的事。”
“啊?洋人?她還和洋人打交道?性子怎麼這麼野啊?那你阿南阿姨給她賣了還得給她數錢……”
“媽!你這個人,我不跟你說了,哦,書勉姐給拍照就是能乾,人家秦凝給想法子拍照就是性子野?你怎麼這麼不講理?算了,我不說了,你要問啥我也不說了,你要不放心,你自己回老家自己看去!”
成屹峰“忽”的站起來,對著母親發了脾氣,還立刻轉身進了房間,把門關的“砰砰”響,剩下任阿山站在廳裡,目瞪口呆。
過了有半分鐘,任阿山才“噔噔噔”的走去兒子的房門前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