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屹峰都有點激動了,原本板著的臉也緩和了,委屈的小眼神也收斂了,受用得很:
“嗯,我是挺累的,但沒看著你到你說的同學家,我回去也睡不著啊。快彆說了,走吧,我把你送到人家門前,我就走,好嗎?東西給我拿。”
唉呀,非但沒說動,還白白浪費了她好不容易使出來的溫柔,太吃虧了!
秦凝貓立起眼睛,差點吐血,但就怕她一炸毛,這男人連送到人門前還不走,得等她進了門才走,那就更麻煩了。
咿呀,這麻煩的男人!
秦凝吐氣,隻好悶下頭繼續走。
成屹峰倒很高興,過去搶了籃子拎在手裡,和秦凝並肩走著,心裡美滋滋的,說:
“小凝,外公這次傷著了,難為你處處想著,處處還墊著錢,我回頭給你彙款過來,你花了多少錢,你都跟我說一下,還有那些看護的人要多少錢,你也跟我說一下,啊?”
秦凝本來想說不用了,但想想如果不拿他們家的錢,反倒顯得她在討好他們家似的,就說:
“嗯,我知道了。醫藥費和老鄭那邊的工錢,我到時候跟你說一下,寶生的就不用了,我單獨和他算。”
“為什麼?為什麼寶生的不用?他哪裡特殊?”成屹峰立刻警覺,連聲音都是戒備。
“因為……”
秦凝頓了頓,她對寶生是有長期規劃的,除了照顧任貴均,她今天還教寶生畫圖紙了,她那做節約領賣的發財大計,還要寶生實施呢!
請了寶生,不就是三全其美的事兒嘛!
那,寶生有得吃住了,還有得踩洋機了,寶生高興;
舅公有人照顧了,舅公也高興;
她的節約領有人做了,她又能賺錢了,她也高興;
那這賺出來的錢,夠養著寶生和舅公了,她不能再和成屹峰那邊算一份啊,那就不厚道了不是?
秦凝撓頭,這個事現在還沒有開始,且現在還是隨時要小心被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時代,成屹峰一家都是軍人,對這個事估計不看好,她要不要和成屹峰說呢?
秦凝遲疑了一下,說:
“不是他特殊,是我這對他有個長期打算呢,反正不花你們的錢,我也會讓他照顧好舅公,你就放心吧。”
聽聽!還長期打算?
長期打算是什麼?
什麼情況下,能讓人長期的照顧外公還不要錢的?
啊啊啊……呀?那隻能是成為一家人啊!
小丫頭難道是……
成屹峰緊張得不得了:“不,我不放心,你給我說說,你到底什麼長期打算?”
“哎,你這人……”
秦凝斜他一眼,真想拎起籃子馬上就走,可走了,接下來的麻煩肯定更多,唉,這男人真是太……磨人了,真囉嗦啊!
“哥!我求你了,你能不問嗎?這個屬於寶生的個人隱私啊,我沒必要告訴你。反正我把舅公的事情處理好就是了,對不對?好了啊,你彆問了。”
可是,這更把成屹峰嚇壞了。
還是什麼個人隱私,難道她還真的要和那個老鼠成為一家人嗎?不能吧?
成屹峰毫不放鬆的問:
“還隱私?小凝,不不,你得告訴我,隱私是吧,我不說出去就是,但你得告訴我,什麼長期打算啊?那個小毛孩子以後一直跟外公在一塊,他的事情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秦凝站住,深深的吸氣,她想打人好不好,男人真煩!
可特麼的,他說的也對啊,外公是他的外公,按理,他有權知道啊!
唉!
秦凝深深的歎了口氣,站住了,權衡再三,最終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完了還半抱怨半批判的說:
“你看你,你們家都是軍人什麼的,這個事我這麼打算,你們肯定覺得我思想不進步,搞資本主義的一套。
但這雖說是有賺錢的成分在裡頭,最主要還是讓舅公有人陪。現在哪個年輕人肯天天呆著家裡陪老人,是你估計也做不到吧?
鄉下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還都出工呢,找看護的人也不好找的啊,但寶生有了縫紉機踩踩,他就能好好陪著舅公!可天天踩縫紉機踩啥出來啊,那肯定得給他活做不是?所以我才這樣的。
你非要知道,現在我全部告訴你了,但你要是反對,以後舅公的事我也不管了,你們自己搞定!”
呀!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最早看見的在病房頭碰頭,也不過是畫圖紙啊!
可真是太好了!
隻要不是和小丫頭扯出啥關係,那都是好的!
成屹峰大舒出一口氣,心情格外好,一點也不介意秦凝的批判:
“不不,不反對,我覺得你做得特彆好,怎麼會思想不進步呢,挺好挺好。我明白了,我回頭對那個小毛孩子好點就是了,還有,你要是需要縫紉機的票,我幫你想辦法啊。
小凝你真聰明!就按你想的做,要是到時候你說的那個節約領不好賣,你告訴我,我給你補錢,總之不讓你吃虧。”
“烏鴉嘴!我做的東西怎麼會不好賣呢?你能不這麼說嗎?”
“行行,不說。那,你的那個節約領要是好賣,你給我留幾個,我買!”
成屹峰心情好的飛起來,跟在秦凝身邊是一份高興,秦凝和那個毛孩子啥事沒有是一份高興,秦凝說的那個事挺有意思的又是一份高興,秦凝剛才跟他說了那麼多話又又是一份高興。
他興高采烈的,秦凝不再理他,他也一個人笑了一路。
把秦凝送到縣南街上回那個小院門口,成屹峰識相的站住:“小凝,那你也早點休息,我等你進去了我就走。”
“不用,等會人家出來看見你,我還不好解釋,你走。”
“乾嘛不好解釋,我是你……哥啊!”
秦凝就是一大聲:“哎!你這人!剛才說送到這就走的,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