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囡,我跟你講,隻要你還沒有訂親,你對我女婿,就要好一點,把他捏在手裡!但對這個婆婆呢,你先不用討好,要不然,她就以為你上趕著他們家,她就拿腔拿調的!你隻要捏住她兒子,她敢不對你好?!”
秦凝立眼睛:
“什麼女婿婆婆的,誰跟你說,我要和成屹峰……咳咳咳,以後,我的事,你少管啊!”
趙進明毫不在意,隻管繼續說:
“彆呀,囡,明年十七歲了,要看起人家來了,屹峰不錯呀,你這個婆婆,凶是凶了點,不過還算識大體,倒比咱們這兒的鄉下嘴碎老娘們好著那麼一點點,我幫你看了的,她是個疼兒子的,她不敢欺負你,你放心!”
“趙進明!你沒完了!”
“嗷……!細娘家,喉嚨這麼響!好了好了,你看你婆婆來了,稍微斯文點啊!”
趙進明成功挑起了秦凝的煩悶之事,卻腦袋一縮,往遠處一指,躲開了。
秦凝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任阿山和任東升,暗暗的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上回做了成屹峰倒在血泊中的那個噩夢,現在人家一提起成屹峰,她心裡就毛毛的,很奇怪的感覺。
任阿山過來了,隻拎了自己東北帶回來的一個手提包。
任東升跟在後麵,拎了一個小網兜,網兜裡有些鹹菜乾,一個南瓜,還有好像是醬瓜還是什麼的、灰呼呼的東西,應該是自己家做的土產。
秦阿南迎上去,眼裡已經含了眼淚:“姐姐!”
任阿山嘴抿了抿,把頭轉開,聲音卻有點哽咽:“阿南,彆這樣,要不我走了,不定心。”
秦阿南拿袖子擦了把眼淚:“嗯。東西良保幫你放在卡車上了,你跟姐夫說好了嗎,有人會去接你的吧?要不東西你不好拿回去。”
任阿山探頭往車子裡一看,說:“怎麼給了我這麼多東西?這,你們不用吃了啊?”
秦阿南指點著給她看:
“不擔心那個。你看,那,半籠屜蜜糕,你說想吃,昨晚我和良保蒸的;還有你以前就說我們家的番薯乾、毛豆乾、五香豆好吃,那這些都是小凝最近才做的,放得起的東西,那不是正好的多拿點去,你回去了,有那要好的朋友也分一下,好壞算是回了一趟老家嘛;
還有都是蘿卜乾、菜乾、魚乾什麼的乾菜,都是好拿的;還有一瓶子蟹膏,小凝做的,說是能放半個月;還有你說要一點桂花酒,小凝釀的,她一向不舍得給人,難得你這個阿姨,她還舍得給了你兩甕,你便怎麼的也拿回去吧!”
任阿山指著兩個酒甕,不確定的說:“你說,那酒,是小凝釀的?”
“啊,小凝釀的。好喝得不得了!上次屹峰回去,小凝也給過他的,你知道嗎?”
“哦,知道知道,好好,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哎呀……我回去還給他。”
任阿山喃喃的說著。
任東升走過來,也探頭看了看卡車裡的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自己手裡的網兜遞過來:“姐,我這個,一點點……”
任阿山接了,對任東升語重心長:
“東升,再是一點點,也是你心意。隻要你真心誠意的對爺好,就算你給我一塊泥土,我也開心的很。今後爺的事,你就帶隻眼,有啥事情出來,不要光想著怎麼樣不吃虧,凡事還是先問問自己的良心,好不好?”
“好,我知道了,姐。”
任東升眼睛飄忽著看看四周,訕訕的垂了頭。
其他人看見了他,都沒有打招呼,秦阿南更是“哼”了一聲,彆開了頭。
趙進明走過來,不冷不熱的說:“哎,老姐妹,走吧,你這老些東西,像搬家似的,我們早點走,好幫你送到車站裡麵去啊。”
任阿山倒對他挺客氣:“謝謝你啊,契親家!花你時間用你的車,那,前麵坐不下,我坐後麵好了。”
趙進明擺擺手,笑起來,還主動先爬上了車:
“那倒不用,現在也不是冷天,我坐後頭幫你看著東西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吃掉的啊,雖然我很眼熱。來,把你的包給我,我幫你也放後麵吧。”
趙進明這麼主動了,任阿山也沒再客氣,把包遞給他,回頭和秦阿南夫妻說:“阿南,良保,你們先回去吧,你們回去了我再走。”
秦阿南已經開始流淚:“姐……那,你,一路順風。”
“你看你,就是這樣,你惹我乾什麼……嗚嗚……快走,回去!嗚嗚!”
任阿山對秦阿南瞪眼睛,自己卻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許良保有些害羞有些心疼的拉住秦阿南的袖子,小聲安慰:“阿南你彆哭了,姐姐心裡也舍不得的,你一哭,姐姐心裡難過。”
任阿山大力的擦擦眼淚,不去看秦阿南,轉頭和任東升說:
“東升,你也回去吧,爺還是托付你啊,你總是兒子啊!你回去看看爺,我走了,他心裡估計也不開心,你去看看他,他就高興了。”
“哎,我知道了,姐姐放心。一路順風啊!”任東升努力笑了笑,倒有點傷感味道。
任阿山點點頭,看看周圍的人,忽然對站在秦阿南身邊揮手的秦凝說:“那走吧,小凝,你先上車。”
“呃……我?阿姨,我,我……”
秦凝都有些楞,叫她上車乾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