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傻的一個榆木疙瘩,她到底還該不該撮合給項月英啊?
然而,就是這個榆木疙瘩,此時大概已經知道自己闖禍了,他的臉色大變:“秦凝,表妹,那個,我,我賠,你彆生氣,我賠,你彆生氣,讓我怎麼的都可以!”
表妹?!
嗬嗬噠!
看來,郭軍義心裡真是非常的著緊項月英,所以,他這是死命討好她這個表妹啊!
唉,這讓她這個表妹說啥好呢?
秦凝又氣又心疼,說:“你賠?你拿什麼賠,啊?”
郭軍義臉紅脖子粗的憋出話:“你說,你說什麼就什麼,隻你彆生氣,彆生氣。”
秦凝大力呼氣,心裡也想故意再考驗他一下:“那行!兩百塊!把你藏著的兩百塊賠給我!”
“這個……”
郭軍義頓住,喉頭艱難的滾動著,手緊緊攥著,看得出非常為難。
秦凝氣咻咻的說:“你要知道,這個箱子最少有一百多年了,我特特的從人家家裡買回來的,整個清溪公社我都沒見過這種箱子,你就這麼給我劈了,你給兩百塊都沒處買,你懂不懂?”
郭軍義大力呼吸起來,嘴巴抿了半天,掙紮了半天,說:
“這個,表妹,你,你先彆生氣,我,我問你個事,我要是賠你兩百塊,你,你還能幫我嗎?”
他滿頭的汗,眉頭緊緊皺著,睜著一對不大的眼睛,乞求的看秦凝。
秦凝問:“你幫我劈箱子,就是為了我幫你說合我表姐是不是?”
“……是。”傻男人可憐兮兮的點頭。
秦凝就覺得自己的氣惱沒那麼大了,隻有無奈。
唉!這人也是個癡情的!
秦凝搖頭歎氣:
“唉!郭軍義啊!你吧,唉,我該怎麼教你呢?這有些話吧,它不能光用耳朵聽,得用心想。尤其是女人,這說的話,它往往不是字麵的意思,它還常常口是心非的啊,你得用心去體會啊!你要是不明白,你哪怕多問一聲呢,是不是?
就說這個箱子吧,我當時怎麼說的來著,我記得我是說,箱子底下有點濕,先曬曬,要實在不行,再劈柴燒吧?是不是?可你看我放那兒曬,我底下還給它墊了布呢!我要是不喜歡,我能這麼愛惜它嗎?你怎麼就……
算了算了,這個領悟能力它教不會啊!但是吧,郭軍義,你可以問的嘛,你先問我一聲,要不要劈,我不就會告訴你要不要了嗎?所以,你多開口,總是不錯的,你不是啞巴不是啞巴不是啞巴啊你!”
秦凝覺得自己都快成唐僧了,囉嗦了半天,見郭軍義低著頭像個孩子似的受訓,她也說不下去了,最後擺擺手說:
“算了,劈都劈了,也裝不起來了,你走吧,還有,把這些木材拿走,我看見了心疼。”
可郭軍義不敢走,期待的看秦凝:“那,我去把錢拿來賠給你?”
“不要了!拿了兩百塊,也沒處買這麼個寶貝箱子去。”
“這……表妹,那你還會幫我嗎?”
“我得再想想。你這麼笨,我硬撮合你和我四姐,說不定害了她!行了行了,你快點把東西搬走,我受不了了。真是的。”
秦凝氣呼呼的出去自留地裡摘蔥,沒再理郭軍義。
等回來的時候,郭軍義沒在大門口了,劈成柴火的東西也不在了,秦凝深深歎氣,隻能接受現實,悶悶的攪了麵糊,做麵衣吃。
一會兒的,許良保和秦阿南回來了,一家子熱熱鬨鬨的吃了早飯,秦凝便和秦阿南說了一聲,要往秀才村去。
出門的時候,郭軍義可憐巴巴的站在豬棚門口看著秦凝,一副哀求的樣子。
秦凝硬著心腸不理睬他,但願他能不斷的反思不斷的進步一下,秦凝便隻管推著車要走。
正好周彩鳳端著飯出來,看見秦凝,很是興奮的叫住她:“哎哎,秦凝,你知道嗎?昨天晚上縣城有人來生產隊傳話,秦梅芳死了!”
秦凝瞟了她一眼,說:“嗯,我知道。”
周彩鳳挑眉:“哎,你不高興啊?”
“有什麼好高興的。”
“哎,你這丫頭,她可是想殺你全家啊!”
“嗯,我知道。但我也確實沒啥好高興的。行了,我還有事,我走了,你認真乾活是真。”
“哎哎……”
秦梅芳最終的死因是怎麼樣,魯兆輝那邊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定論,秦凝才不想和人討論這種事情,她騎了車就走,周彩鳳還在後邊喊呢。
眼看著秦凝頭也不回的走了,周彩鳳嘴裡嘟囔著“這丫頭,到底什麼事,一副人家欠了她的樣子……”,便走向郭軍義,把手裡的一大碗稠粥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哎,啞巴,快吃吧,今天我有點事,遲給你送早飯了,估摸馬上要出工了,你趕緊的吃吧。”
郭軍義眼睛還看著秦凝離開的方向,沒接飯。
周彩鳳又推了推:“哎,你看什麼呢?吃飯了。你趕緊拿著呀,你沒看我的財神奶奶今天生氣啊?你趕緊吃了給我去出工,我得趕緊到我財神奶奶家乾活啊。”
郭軍義這才轉過頭,悶聲悶氣的說:“我……今天不吃了。”
“喲!這是為啥呀?”
“我今天不給你出工了。”
“為什麼?”
“我有事。”
“啥事?”
“……”
“哎,又啞巴了!說啊,啥事?”
“……”
“問你話呢,說啊,你怎麼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