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心向北(1 / 2)

林書勉求助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葉大鵬。

葉大鵬看看秦凝。

這個年輕姑娘他見過一兩回,但沒怎麼交流,此時,看著她那痛苦但倔強的神情,他倒是挺能理解。

他輕輕開了口:“秦凝,我是屹峰的姐夫,這個事,我們也很難過。如果你考慮清楚了,要去東北,我們馬上送你去火車站,票我們也能幫你買,就是你要去單位開個證明,你看,行嗎?還有,這些都是突然的事,書勉說的對,你是不是要和你家裡說一聲?秦凝,一輩子的事,你明白嗎?”

“證明是吧?好,給我十分鐘。”

秦凝自動忽略葉大鵬後麵的話,她抬起手臂,大力的擦了一下臉,迅速的開了車門走了出去。

她跑進辦公室,在陶麗芬驚訝的眼光下,隨便撕了一張紙,刷刷的寫了起來。

陶麗芬探身過去看,低喊起來:“辭職書?!秦凝,你在乾什麼?乾嘛辭職?剛才那個女人來說什麼?”

秦凝不出聲,寥寥寫了幾句,拎起辦公桌邊的包包就走。

陶麗芬追上去拉住她胳膊:“秦凝,你乾什麼,出什麼事了?你做什麼呢你!”

秦凝回頭,深吸一口氣:“陶姐,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不知道我幾時回來,所以我辭職了。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應。”

她大力的掙脫陶麗芬,跑向站長辦公室,身後陶麗芬還在喊:“秦凝,秦凝……”

在站長室的時間稍久一點,也不過是五分鐘,她交了辭職書,拿了單位證明就跑出來,一直跑到林書勉的車旁,拉開車門坐下,喘著氣把單位證明交給林書勉:“走吧。”

林書勉看看她,關心的說:“秦凝,這個事急不得,你不用回家一趟嗎?你可能不知道,火車過去也要兩三天,你這……什麼都沒帶……”

林書勉說了一半,看看秦凝那雙憂傷著急的眼睛,說不下去了,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唉,算了,大鵬,走吧,先去火車站,等買了票再說吧。”

一路沉默。

快到蘇州的時候,林書勉開始和丈夫小聲商議著怎麼送秦凝去東北的事,他們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正讀書,一個才一歲,也是要安排好的。

林書勉湊近丈夫:“……不然我送,你就彆去了,我們兩個一起請假,飯店不會同意的。”

葉大鵬大力搖頭:“那你回來怎麼辦呢?火車上什麼人都有,還都是男的,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沒事的,家裡也走不開啊,小二這幾天也離不得人。”

“要不我去送,你在家吧。”

“這……飯店每天的食材怎麼辦?這臨時的找誰人家一個姑娘,你……路上怎麼走啊?難不成坐硬座?”

“那你說怎麼辦?”

兩人儘力小聲,但在一個車上,再小聲能小聲到哪兒去。

秦凝忍不住開口了:“書勉姐,姐夫,你們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林書勉把頭搖成撥浪鼓:

“那不行。秦凝,雖然我知道你能乾,可畢竟太遠了,你一個單身姑娘,我們不放心。”

“書勉姐,如果你們夫妻送我,家裡孩子沒人顧,工作也沒安排好,這是不行的。可要是書勉姐你一個人送我,回來的路上,你也是一個單身女性,姐夫想必也不放心,可要是姐夫送我,一路上也不方便。所以,姐姐姐夫,你們相信我,我真的可以的,我,也想在火車上一個人靜一靜,就這麼定了吧。”

秦凝的臉,冷靜又倔強。

林書勉和丈夫葉大鵬相互看看,都搖頭,但兩人都不再說。

等到了火車站,葉大鵬去找關係買火車票,去了好久,但回過來的時候,秦凝看了一眼,記是三張票,秦凝沒出聲。

火車是晚上九點多的班次,現在已近七點,秦凝和林書勉說:“姐,我去打個電話。”

林書勉說:“正好我也要打,走,一起去。”

火車站的食品店外頭,戳一個牌子,上門寫“代辦電話”,邊上放一個電話機。

打這種電話,說的什麼,旁邊所有的人都能聽見。

秦凝和林書勉說:“書勉姐,你先打吧。”

林書勉:“還是你先打把,你這走得匆匆忙忙的,你家裡人一定啥也不知道吧?”

秦凝微微扯了扯嘴角,說:“是。所以,我想再想一想,我要怎麼說。你先打吧。”

“好吧。”

林書勉打了好幾個電話,秦凝在一旁默默的聽著。

她先打給單位,一直背對著秦凝,壓著聲音,一直說著“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對對,是是,情況特殊啊,知道知道,對不起對不起,扣就扣吧,好,好,儘量儘量,實在對不起”這樣的話。

第二個電話林書勉打給父母,交待著孩子的事,口氣焦急又無奈:

“……行,再咳得厲害就送醫院吧,奶粉櫃子裡還有一點……不是那個,那個她不吃……哭就哭一下吧,沒事,彆那麼寵她……老大明天讓爸送一下,記得啊,明天要帶一根針和線,說是要做什麼手工,可千萬彆忘了,忘了要立牆角……我知道了……嗯嗯……”

打第三個電話的時候,林書勉拎著電話猶豫了半天,把電話放下了,轉身和秦凝說:“秦凝,長途電話等著接通的時間久,你先打吧。”

秦凝點點頭,拔給趙進明的大隊,讓大隊的人叫一下趙進明,等了足有五分鐘,趙進明才來,氣喘籲籲:“呼,呼,囡,囡啊,怎麼了?”

秦凝咽了一下吐沫,說:“契爹,我現在在火車站,要去東北。”

趙進明揚聲:“啊?乾嘛呢?賺錢還是去嫁人啊你?”

秦凝聲音低沉:“屹峰哥出事了。”

“什麼?!……什麼事?”趙進明大叫一聲,之後是沉默,再之後是低低的、小心翼翼的問。

“說是被鐵架子砸了,昏迷不醒,生死關頭的大事。具體情況也是要去了才知道。”秦凝覺得自己語氣很平穩,想象不到的平穩。

趙進明沉默了一會兒,再說話,聲音特誠懇,從未有過的誠懇:“……你,要我做什麼,說吧。”

秦凝聽著這語氣,反而聲音哽咽了:“你幫我想個借口,看怎麼能瞞著我娘,要是瞞不了,那怎麼也讓她瞞著我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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